一亮,立即放下酒杯,兴致勃勃道:“这年头还有人敢拦我的马车?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说罢,一把银丝绢扇挑起了车帘,露出半张雪白细腻的脸。
这女子便是南羌如今的王太女,德善公主,容颜姝丽,眉眼风流,右眼侧的一颗泪痣更是让这张素净的小脸增添了几分风流妩媚。
这女子,好像不是南羌人啊。
德善看了一会便下了判断。
南羌的女子,轮廓更为立体,五官比较鲜明,性格大多也都比较直接、豪爽,而大齐的女子面相更为柔和,气质比较亲和。这是德善从自个姐姐那里听来的,是以她看见林娇的第一眼时便认出对方并不是南羌之人。
可是这女人长得好美啊,就像画册里的仙子一样。
但她却没有从那雨中女子身上感受到什么仙气,只有悲伤和难过。
德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凝重色。
福伯见德善这幅模样,心中暗暗叫苦,明明自家主子什么都好,长得好,性子好,就一个缺点:看见美人这腿就挪不动了。
他不由得出声道;“太女,大公主还在等您呢。”
听到福伯的话,德善这才想起自己出府的目的,只好放下了帘子,吩咐福伯赶车。
心中似有牵挂,又悄悄的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只见马车驶过,地上的积水被溅起,淋了那女子一身。
那女子却是神情麻木,水渍溅到脸上,连睫毛都不曾眨过一下。
何必呢,跟谁置气,要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多少人想活下来还那么艰难,这个女子却是跪在大雨中,任由寒冷的夜雨摧残自己的身体。
正当德善准备放下帘子时,那女子的身子却是直晃晃的倒下了,倒在shi狞的青石板上,脆弱而又无助,就像一株娇花在暴风雨连番抽打下终于折断了花枝,柔美的花瓣最后淹没在污泥中。
“停下!”陡然发出的暴喝声叫福伯是十分紧张,战战兢兢的放下了手里的马绳。
德善匆忙跳下马车,只剩下福伯在背后追着她跑,“太女,您还没有带伞啊…”
失去意识之前,林娇看见最后的便是一个人影,朝着她跑来,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急切。
是表妹吗?
“表妹?”
“你说什么,听不清,再说一遍?”德善将耳朵凑在那人嘴畔,却还是没能听明白。
“太女?”福伯实在是担心自家这小主子怜香惜玉会把这身份不明的女子带回太女府。
只是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福伯还没回过神来呢,德善就已经抱起怀中的女子往马车走去。
“福伯,回府。”
“不去大公主府上了吗?”福伯犹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不去了。”拒绝得十分干脆。
豪华坚固的马车挡住了外面的风雨,马车内自然是温暖无比,但德善怀里的人的身体却是越来越热了。
她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滚烫不已。
“发烧了啊?”
这可不行,得赶紧回府,请巫医来给看看。
德善又朝着福伯催促了两声,车轱辘翻滚得越发快了。
***
回到太女府,又是请巫医,又是伺候林娇换洗衣裳,又是熬药喂药,折腾下来竟然过了大半夜。
林娇醒过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张流着口水的脸。
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都会在这里,昨晚她不是在街道上走着吗?
高烧还没有完全退下,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嗓子更是干得快要冒烟,视线扫过前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倒水和。
“你醒了?”德善被这一番动作惊动也醒了,伸手到对方的额头上碰了碰,蹙眉道:“都一晚上了,这烧怎么还没有退下?要不我再去…”
林娇不知道眼前这女子还要说多久,喉咙疼得很,只好生硬的打断了对方,用手指着自己,艰难的出声:“水,水…”
德善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喝水,立即蹦蹦跳跳的去了桌子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给你。”
德善从小就是被人宠着惯着长大的,向来是被伺候的主,哪里会伺候人?那茶杯还没有落到林娇的手上,她便松了手,茶杯跌落在地板上,茶水四溅,暗红的木质地板上摊了一地瓷片渣子。
这种状况的出现实在是意料之外啊,两人就那样傻愣愣的望着对方。
林娇是出于客气实际上在心中将眼前这个女子吐槽了一阵,连个茶都端不好还能做什么?
德善则是不好意思,大约也看出了对方眼里的质疑,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愿直视对方。
外边守在门口的福伯,听见里面的动静慌忙跑了进来,见这阵势微微思索便想通了,小心翼翼的捡走了残渣,便退了回去。
过后又重新进了屋子,打量了德善的神色,倒了一杯水,平平稳稳的送到了林娇的手里。
福伯走前推了德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