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道了句“得罪了”,运起轻功,带着石寒向前院的方向跃去。
那声呼哨是罗慕平与石寒的护卫头领程铁约定的信号。罗慕平内力深厚,这一声发出,必定能让不远处的程铁听到。如此,程铁就会带着寒石山庄的众护卫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保护庄主安全。
靛青色短打、做随从打扮的罗慕平,挟着石寒纤细的身形,几个纵跃便不见了踪影。
厅中的众英雄,此时已经纷纷赶出厅来,站在院廊中向远处张望着。
他们惊诧于这个相貌平平的侍卫的高深武功之余,更怪异于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贺朴的修为亦不低,他之前距离石寒不算远,石寒惊悸之下低呼出的那句“谨儿在那里”也听到了他的耳朵里。
若说这满院的众人,真正关心杨谨的,除了石寒,也只有他了。
贺朴是最清楚那几辆大车上有什么猫腻的,他何曾想到,杨谨竟在崇家?而且,还就在那几辆大车被安顿的前院!
贺朴登时慌了神,想都没想,身形若鬼魅般,“蹭蹭”翻过了高墙,也直奔前院而去。
他一动,法相便也动了,循着他消失的方向,也直追了过去。
在场的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知情的,有不知情的,但无一例外的,都清楚这个见素山庄的贺庄主是此次众人聚首的重中之重。贺朴一走,法相大师便跟着去了。众人便都不再观望,也纷纷向前院赶去。
前院中,杨谨控制着那辆诡异的马车冲开了玄元派众弟子的人墙,将众人撞翻在地。那马慌不择路地拉拽着马车狂奔而去。
崇家的管家、众仆从发足追了十几步,却根本追不上,只能看着那辆马车越跑越远。
他们在后面喊叫呼喝着,玄元派的弟子中有能爬起来的,也都冲着马车驰去的方向大声叫骂着,伤者躺了一地,尘土飞扬,哄乱一团……
崇虎第一个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以及,那辆模样怪异的马车绝尘而去的最后一道影子。
崇虎是个老江湖了,阅历深厚,只眼前的光景,再看看墙角下光秃秃的两辆空车,还有被内力生生扯断的绳子,他立时有了初步的判断——
有人劫了见素山庄的礼物箱子,还生恐被阻拦了,就这么逃走了?
这是什么缘故?
崇虎可不信,在他的家中,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抢东西。
这里面,必定有什么因由。
“崇伯伯……”孟月婵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大声喊着,“就是那个人!当年在我派偷艺、偷东西,今儿竟抢到您这儿来了!”
崇虎沉着脸。他自不会轻易相信孟月婵的话,但这个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在他庄中闹事,便是藐视他,他不能不管。
他于是果断地吩咐管家赶紧寻郎中医治玄元派受伤的几名弟子,他则带着随他赶来的几个人,牵了马厩中的马,追了下去。
可惜,金二这两日被派出去请一位重要人物,此刻并不在庄中。
罗慕平带着石寒赶到的时候,恰听到孟月婵在告状求援。
石寒觉得浑身发软得厉害,不是因为被罗慕平带着急奔,而是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杨谨会做什么偷抢之事。以她对杨谨的了解,这孩子必定是为了保护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不陷于危险之中,而自己铤而走险。
谨儿就是这样的人……
想到杨谨此刻可能正置身于危险之中,石寒的心跳都快消失了。
“快、快追啊!”她的嗓子破了音,姣好的面容已经没有了血色。
罗慕平迟疑了一瞬。他还是有他的顾忌的,他也很矛盾——
保护石寒、协助惩治贺朴是他此行的任务,若任由石寒去追杨谨,会不会有危险?而贺朴现在还在崇家。
但是,杨谨的身上又流着天家的血,是陛下都十分在意的亲眷,怎能不管不顾?
他是官身,又忠心于宇文棠,考虑事情自不像旁人一般。
他踌躇的当儿,石寒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抢到马厩前,牵了一匹马,就要扳鞍上去。她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她知道自己就算追了去,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但她必须去追,不论发生什么事,她要陪着她的谨儿……
哪怕是要赴死,死也要死在一处!
这便是彼时石寒的心思。
此时此刻,所有的顾忌,所有的责任,所有的不安,都被她忘到了脑后。她只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上天入地,她都要陪着杨谨!
可是,她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马既不认得她,极力地抗拒她;她更不具备崇虎那样的威势,能够在关键时刻驯服一匹陌生的马为己所用。
她努力了几次,骑上马背都以失败告终,反倒被那匹倔强的马挣扎之下,马缰绳抽在脸上,细腻的肌肤上登时现出两道红肿来。
石寒的眼睛都急红了。却突觉得身体一轻,她已经被一股力量托到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