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在手臂上涂抹吞了朱砂被捣碎的蜥蜴,以正清白之意,因出自宫廷,又被人称作守宫砂。
古来男子多认落红为女子清白象征,可这个毕竟只能在成亲时才知晓。有了这个,便可在定亲时,辨明女子的清白。
按理说,这王妃,嫁与王爷该有些年头,如何手上还是有这守宫砂的?
木雪怔怔地看着王妃手臂上的朱砂,朱红的一点,嵌在润泽肤色底下,实在不像是胎记之类,那,就只有是守宫砂了。
王妃竟然没和王爷圆房么?她颇为惊讶地转脸去看淳于敷,对着那守宫砂暗暗使了个眼色,淳于敷一怔,随即顺着她眼神望过去,看见那通红的一点,也是怔住了,好一会儿,方对着她摇了摇头,比个噤声的手势。
而后对还在失落的清河王妃道,“王妃,民女有几句私话,想与王妃说,不知王妃可否……”
毕竟是大家士族出身,王妃很快懂了她的意思,屏退身后的女官丫头们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还要同淳于姑娘说几句话。”
“王妃,这……万一……”女官为难地不敢动身。
见状,木雪忙道,“这毕竟是县守府,民妇以性命作保,”
王妃也道,“不碍事,你们下去吧。”
女官这才带着几名丫头退下了。
见王妃身后的丫头们退下了,木雪又把旁边侍候的几个小丫头都退了下去,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略踌躇一番,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敢问王妃,您手臂上的,那是什么?”
“你说是这个?”闻言,王妃放下茶盏,略卷了卷袖子,指着上头的朱砂问道。
木雪点头,“正是。”
“这个啊,本宫也不知晓。”指尖搭在上头,王妃叹口气,回想道,“这是本宫还小时,爹爹给我种下的,本宫当时觉得这东西太难看了些,还与爹爹发了脾气,爹爹就与本宫说,等本宫成了亲,这东西便会消失殆尽,本宫好容易盼了出阁,这些日子过去了,没成想,它竟然还在。出阁就会消失的话,如今想来,该是爹爹安抚本宫的谎言吧。”
……唔,木雪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淳于敷则失声笑了,她方才还质疑是自己的医术许久没派上用场生疏了呢,原来却是这王妃自己的缘故。
没圆房,哪里来的孩子?
“敢问王妃,若是想要孩子,为何不与王爷圆房?”
“嗯,没有圆房?本宫圆了啊。”王妃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成亲当晚,本宫与王爷的确睡在一处榻上的,怎么是没圆房呢?”
淳于敷被她这番话堵得语塞,好一会儿,方道,“王妃您……只是与王爷睡在一个榻上么?还……有做什么别的么?”
“没有了。”王妃缓慢地摇了摇头,片刻,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本宫似乎记起来了,本宫脱了外衣时,王爷非要压本宫身上,本宫觉得他太重,就把他推得摔在地上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后来王爷他就不来本宫房里了,而且派人告诉本宫,除非本宫有能耐找到孕石,能感天而孕,否则,就再不踏入本宫房门一步。淳于姑娘,王爷是怨本宫推了他么?可是后来本宫也真心真意谢罪了啊。”
淳于敷抽抽嘴角,“……没有,敢问王妃,令堂可还安在?”
“本宫娘亲在本宫六岁时就去世了。本宫与两个弟弟,都是爹爹一手养大的。”王妃说完,奇怪看她,“淳于姑娘问本宫娘亲做什么?”
“民女只是见王妃举手投足都有大家规范,好奇想知道王妃是由谁抚育而成的罢了。”淳于敷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如今看来,令尊当真是大家风度。”
现在她知道为何这位王妃会认为男女只要躺一张榻就会有孩子的了。
怪不得,对成亲之事一无所知,原来是由她爹养大的,那位高家族长是把他女儿当做男儿看了?这种事,不请教养嬷嬷,又不告诉她缘故,也不怨她不得王爷欢喜了。别说孩子了,就是过了百年,连个蛋都孵不出来好么!
听见她夸自己父亲,王妃温柔谦逊道,“淳于姑娘谬赞了。”
……淳于敷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这王妃,模样儿脾气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心眼太直,也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教养她的。
明白了缘故,淳于敷也不再多管闲事,默默喝着面前的茶不说话了,倒是木雪,对王妃话里的孕石颇感兴趣,疑惑问说,“王妃方才提到的孕石,是什么东西,当真能感天而孕?”
“这个么,本宫也不知晓。”王妃摇头迟疑说,“本宫只是听王爷派来的人说过,这孕石,只吸取人的生气,便可使人有孕,详细的,本宫也不知晓了。”
淳于敷听见她们的话,摸摸茶盅,想了想,道,“文施看古志记载,上古部落时期,雷泽匏氏的一名女子,独自外出游玩时,在一处田野里望见一个巨大的脚印,因好奇,她便站了进去,本欲与那脚印比比大小,不想回来便身子笨重,十月后生下一名婴孩。那孕石,据说便是一个不知名的工匠,使那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