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道,“能赶在诸位夫人过来前把东西弄好便可,不必顾虑我的,毕竟……这孩子——我和你们少爷还年轻……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少nainai,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钱珠听她这么说,着急地直摇头,“就是因为少爷年纪轻,少nainai您才要好生保重,否则,若是少爷的嫡子是他人所出,少nainai您在家里的地位可就悬了。”
她说得郑重其事的,严肃的神色看得木雪直想笑。要是真的有女人替她们少爷生了孩子,那才真是悬呢。
“我知道了,我会保重身子的。”木雪淡淡点头,说完,便走上前要帮着上菜,钱珠见了,吓得连忙又把她拉回来了。
“少nainai,这些粗活,让丫头们来就好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
木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可这次宴的夫人们身份尊贵,全交给她们,我也不放心,你放宽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可说不准!我娘跟我说了,女人有身子的前几个月,最不能安生了呢!”钱珠也执拗得紧,死拉着她就是不让她行动,两人正僵持着,淳于敷一身戎装轻飘飘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端着托盘的丫头。
看见她们的情状,笑得格外妩媚,“唉,四小姐怎么和个丫头拉拉扯扯的,不是要准备筵席么?”
木雪懒得理她的调侃,也不知是哪两个人害的,明明快入伏天了,她如今却连穿件衣裳都要被逼着穿件小坎肩,怕她冷了怕她热了,就连出个门前呼后拥的人都能把她围得透不过气来了,全府上下围着她一人转,唯恐她出了什么闪失,她肚子里那不存在的孩子丢了。
想起来这两天自己的遭遇,木雪不禁一阵慨叹。视线转到她身后的端着东西的小丫头身上,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身后,那是什么?”
“唉,四小姐是说这个?”淳于敷闻言,笑着转身,将托盘上的东西拿到手上,果然是熟悉的莲子纹叶碗。还能看见有热气不断里头冒出来。
她托着碗,用汤匙拌了拌,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却让木雪不自觉地掩鼻皱眉。
见状,淳于敷笑道,“这是厨娘替四小姐做的补汤,我方巧从膳房走过,她便让我带过来了,据厨娘说,这可是她苦心熬了一夜的乌鸡枸杞汤,里头还放了四小姐爱吃的椿叶呢。四小姐可要尝尝?”
木雪脸色瞬时灰暗许多,“不必了。”
吃吃吃,就知道给她吃的。从钱玉面无表情地在一众下人面前宣布她有孕开始,这帮子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看见她,说话声音弱了几分,走路也慢吞吞的。
最为可怕的,还是钱玉聘的那个厨娘。也不知是谁在她面前吹风,说她怀的是头胎,以至于这青阳的厨娘对她有孕一事,比她亲娘都上心,每隔一个时辰派人给她送补汤就罢了,每日还搜罗一些青阳本地女子坐月子的食材炖给她进补,以至于让她如今看见补汤就犯恶心。
“唉,那真是可惜了厨娘的一番心意了。”淳于敷笑说着,不客气地将手里的补汤一饮而尽。
看她喝了那些东西,钱珠气鼓鼓的噘嘴不高兴地瞪着她,木雪却松了口气,看她一身利落打扮,不由奇怪,问她说,“你过来做什么?”
“四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既然这计策是咱们一块儿定的,文施自然也没有不管的理儿不是?”媚生生地笑说着话,淳于敷把手里的碗递给小丫头,“你们少爷难道没有什么珍贵的茶具食具么?这些东西太简陋,恐怕入不了那些夫人的眼。”
小丫头小心地收好东西,没及答话,木雪便皱眉道,“这些可是上等的釉瓷做的,还入不了她们的眼,难不成,她们还是妃子公主不成?”
“差不离。”淳于敷淡笑道,“昨日,钱公子派人送请帖时,我替他拟了一封送往清河王府的拜帖,虽说清河王一直以来身体抱恙,可他毕竟是这一畿之守,看在陈将军的面上,就使他不来,他的妻妾也会来一个。今儿早上我派人去探听消息,说大清早的王妃御用的车夫就把马赶到了东街喂麦麸,文施猜测,这清河王定是派了他的王妃过来,不大时候她该便会到了。”
她们邀这些士族的家眷过来,不就是为了要挟那些士族么,若是这清河王妃也在这里头,她们岂不是犯了企图刺杀皇亲的大罪?!淳于敷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写拜帖去清河王府?
还有,钱玉名义不过一介乡绅,即使颇为得陈将军赏识,她也不大相信王爷就会派他的王妃专程过来这趟。看来,还是淳于敷在捣鬼。
“你寻清河王做什么?”木雪愈是想,心里愈冷,眉头打得结都快成麻花了。冷眼看她,质问说,“钱玉呢,她知道这件事么?”
“四小姐莫忧心。钱公子如今正在酒楼摆筵呢。”淳于敷微笑着道,“文施当然不敢擅专,所作所为,都是有钱公子点了头的准儿的。”
木雪深深看她一眼,冷道,“那最好。”
缓了片刻,又道,“你过来,就是专程为了与我说这些?”
“呵呵。”淳于敷掩唇轻笑,眉眼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