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把县守大人也赔进去了,他原打算在新任县守大人过来时,好生表现一二的,没成想,这新任的县守竟然就是那个他坑了不少的小公子。
这可是拔了老虎的牙了!这小公子不知是攀上了哪门子的高枝,短短几日之内,竟然就能当上县守,果真是他狗眼看人低了!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钱玉微微一笑,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哎,武主簿别说这样客套话。您老人家在这儿供职也有不少时候,钱玉往后还少不得要靠着您呢,这人嘛,谁还没个嫌隙时候,您也别太介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前的事就当风沙一样吹过了就算了,最重要的,还是往后,您说是吧?”
这是,他如今不与他计较,要是往后捏到他的把柄可不会轻饶的意思么?没成想,这小公子岁数不大,还挺会拿捏人。武主簿不迭附和,“是,是,大人您说得是。”
“哎,我还未弱冠,您老人家已然花甲了,这大人,平常公事时喊喊就罢了,寻来无事,还是唤我公子罢。”
“是,是,公子。”老主簿擦了擦头上的汗,“公子您请进,这后院,老朽已然派人收拾好了,历来的公案卷牍,老朽也拾掇齐整了放在桌案上了。”
“嗯。”钱玉不咸不淡地点头,微笑道,“还是武主簿您老人家做事让人放心。”
说完,自己走进去,又转身吩咐身后的钱多,“去,把马车驶到后门,让小厮们把东西搬进去。”
“哎!”钱多笑着应下,按照吩咐赶着马车过去了后门,安排着小厮们把家用东西一一搬进去,又着几个丫头去搀木雪和淳于敷。
从马车上走下来,笑望着眼前的宅子,淳于敷叹道,“哎,不愧是齐国北疆最富饶的地方,这县守府的规格,怕是一般的江南士族都比不上。”
“小人也觉这地方宽敞!”钱多笑嘻嘻地附和道,“小人自小侍候咱家少爷,也算是待过大宅子了,可百姓家的和官家的到底不一样!似淳于姑娘你们这些从未见过世面的民女,可算是托了咱家少爷的福了!”
所以淳于姑娘你可要感恩,别想着什么坏点子来迫害咱家少爷!
淳于敷闻言,禁不住地笑了,“这位小公子说得是,文施有此境遇,可是托钱公子的福分。”
木雪也下了马车,听说,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淳于家在江南独霸一方,她哪至于就为了这区区县守府就稀罕至此,有如此慨叹,多半,还是因为她自己编造出来的那个逃荒的身世。
一念及此,木雪心中不由疑窦丛生:淳于敷编造的来历是假的,那她自然也不可能逃荒,那她又是为了什么,会一人逃到这远在江南千里之外的地方的?
第85章
随着武主簿在公堂上转了转,随便翻翻卷宗,倒没让她看见什么不妥错漏的地方,只是转悠着转悠着,不知不觉,天光就晚了,看看日头要下山了,钱玉就罢了想再看看公案的念头,吩咐钱多拿了几千钱赏给了战战兢兢随侍的武主簿,让他领着这些钱带着皂隶们去吃酒去。
老主簿摸不清她的意图,受宠若惊地不敢接,她只得淡淡一笑,“武主簿莫过谦了,钱玉往后仰仗着您和县衙差役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些钱,就带去给兄弟们洗洗尘气,也算是我一片心意,若是有剩下的,您老人家也莫推辞,就都收下吧,权当是我这个晚辈送与您老人家的寿礼。”
话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他再推辞就是不知好歹了,老主簿艰难地撩开袍子,颤颤巍巍地跪下叩头道,“唉,大人说得是,老朽领命。”
“您老人家年事高了,这等大礼,往后酌情削了吧。”钱玉忙上前扶起他,又吩咐钱多说,“去,唤个小厮送送武主簿。”
“唉。”钱多应声领着胡须发白的老主簿下去了,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钱玉摸摸公堂案头的貔貅画,皱眉叹了口气。
日暮的烧云斜斜地映照到杨木朱漆的桌案上,望起来,和染了血似的,鲜红的刺眼。
她不过是想离了她爹好好做生意,能养活木雪,供她一辈子生活无忧,怎么如今就慢慢卷到这一团糟的官场漩涡里来了?
入身容易,抽身难,齐国如今内忧外患,交兼而行,虽说她是一个天降的县守,旁人眼里不大的官儿,可还不知道她这官位的印玺下面有多少罗网陷阱呢。
为求自保,看来,她往后不得不步步小心经营了。
“少爷,您可让奴婢好找,这天都快黑透了,您怎么还站在这儿呢。”
她正出神想着心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转身一看,竟是钱珠,累得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抱怨地说着话。
“你不在少nainai身边侍候着,四处找我做什么?”钱玉疑惑地道,“我不是说了,晚膳送到我房里么。”
“不是,是少nainai。”没等喘匀了气,钱珠便迫不及待道,“是少nainai让奴婢来找少爷的,说是咱们今儿个新迁,将巧后花园里头的花开得好,就吩咐奴婢们在花篱架下摆了一桌酒菜,要庆祝花朝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