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里最没有坏习惯的人就是你了。”
大伯华永信因为沈华的关系不再娶妻,膝下只有沈华这个女儿。姑妈华梅虽患臆症但在婚嫁方面异常清醒,不愿嫁人。算起来她们家如今成年的就只有三个孩子。大伯喜烟,父亲爱酒,姑妈离不开指头,而怀卓很好的继承了前两人的喜爱。
“怎么会,”弟弟说,“阿华姐才是最没有坏习惯的人。”
怀卓没再接话,只是提醒他该开车了。到了晚上十点,两人才顺利到达魔都,这个不夜城。怀卓接替弟弟开车,同时改变了让助理来接人的主意。她把车停在了现居住的房子楼下,那是一幢商业楼。三室一厅,千篇一律的装修格局。进门之后怀卓先是洗了个澡换掉那身风尘仆仆的衣服,随后向第一次来的弟弟介绍这个房子,各个房间的功能和用途。
她是直接买的成品房,事后也没费力再装修过一遍。对她而言,这只是一幢暂时居住,会见情人的房子,不能称为家。
“你这几天先住我这里,要想回去了随时都可以。要真想找工作留在这里,最好可以快点。”怀卓一边交代,一边往门口走去。“对了,除了我的房间其他的你都可以自由出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会晚点回来,要吃夜宵吗?”
华荣格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好,不用了。他站在光线明亮,配有冷气的客厅,忽然感到一股离家在外,无助游子的孤独与惶恐。他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面对那些简洁外表的家电,心里既是惊奇又是羡慕的神态。他不时摸摸放在每个角落的装饰品,暗自揣摩姐姐为什么会同时喜欢这些不同风格的东西。过了一会,他觉得倦了,便想洗个澡然后休息。他摸索的来到浴室,那里干净整洁,宽阔敞亮,和老宅里Yin暗chaoshi还隐隐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洗澡间不是同一档次。
洗完澡出来,他站在客房的窗户前,远眺黑夜中的五彩灯光。第一次发觉夜是那么的空旷,没了群山的陪伴,更显孤独。和父亲工作这几年,他见的最多的是公路尽头还闪着星光的夜幕,天气好时也能看见日出,那是属于两个男人孤独旅程的美好回忆。和现在一比,他才知道后者是多么难能可贵。但即便如此,他仍想下楼走走,可又怕找不到回来的路而作罢。最后,当他因当初华怀卓在村里所受的折磨也疲惫不堪而睡着后,怀卓仍没回来。
她已经来到了公司,那家气派的写字楼可以说已收入她的囊中,除了名义上还挂着她第一任情人的名字——情人因患病而把公司交给她打理,但从她患病前,怀卓就已凭能力坐上现在的位置,且毫无争议。从楼下往上看,只有她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助理还未离开。
助理叫杨如音,本地人,出生工薪家庭,无须靠任何人也能养活自己。接近华怀卓不是为了钱,纯粹是为了那份两人心知肚明却不挑破的感情。她们在一次酒会相识,不久后因一方的刻意装傻而发生了关系,并维持至今。她知道怀卓对她好,对所有的年轻情人好,只是源于同情和她对自我深深的怜悯。
对于她的身份,怀卓也是过后很久才发现——那时的她尚不能从助理独特软懦慵懒的语气分辨出她来自何处。
“你真的要跟着我?”那时怀卓对她这样说道。
杨如音向来逆来顺受的眼眸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是。”她说。
这个点,写字楼的电梯已经停止运行,怀卓叹一口气,助理是打算住在办公室吗?她可没教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打电话到内线去,十分钟后,脸上带着绯红的杨如音出现在她面前。不容分说,不待抗拒的给了她一个失而复得般的拥抱。
“欢迎回来。”她在她耳边颤抖的说。
这句期待已久,却没能在沈华嘴里说出的话让怀卓心头一动,她没推开她,只是用冷静的声音宣布最后的死刑:“你还要跟着我吗?”
助理在她怀里点头,已说不出话来。
“很好,但从此以后,只能是上下属的关系。”
杨如音抓着她的衣领,把脸抵在她的肩膀。无数次,她从梦中醒来,总要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才能再次入睡。往日的短暂甜蜜联结起来为她造了一段梦幻的生活,而如今,梦境破灭,希望不再,她终于痛哭了起来。
“知道。”她说。
第7章 第七章
华怀卓是在到魔都的第三个月后遇见关思度的,她的第一任情人。如果说有什么联结两人纠缠十年的缘份,那便是相似的名字。当然,从一开始,情人看上的只是她的脸,她的眼神。
那是一个和往常并无二致的星期一晚。在此之前,怀卓有过好几分工作,职业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微薄的工资。
她曾在一家杂志社里忙着打印各种还末出版就会受到冷落,在市面上却有无数人争相购买的文章。她也去过装修豪华的中餐餐厅,在后厨里双手套上散发着难闻味道的橡胶手套洗盘子。她在烈日炎炎下穿着闷热的玩偶装发那些给人美好幻想,用以粉红色为底,上画可爱小人儿的传单。
直到这时,她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