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呢?
医生给谷楠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边在本子上登记,边问她。“你很久没来这里了,是有专门的主治医师吧!”
“嗯。”
“等一下把那医生的电话告诉我们。”医生说着讽刺地看了一眼还在眼巴巴拉着谷楠的慕梓安。“你妹妹不知道联系方式…”
医生走了,护士也走了,病房里只有慕梓安和谷楠两个人。
谷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慕梓安还是穿着之前被她吐了一身酸水的衣服,有些邋遢,袖子已经有些起皱,瞪着眼睛望着谷楠,满眼的血丝。
“楠楠,你想吃什么?”
谷楠想说话,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慕梓安,万般无奈,只得摇了摇头,选择沉默。
医生这时候刚好进来了,看到了谷楠摇头。他皱了皱眉,给慕梓安说,病人不能不吃,去医院门口买点鸡蛋羹什么的,就行。
于是,慕梓安跑出去买鸡蛋羹。
谷楠默默看着慕梓安离去的背影,低下了头。
谷楠对于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一点是供认不讳的。
她不接受治疗,不是代表她不害怕死亡,相反是更加的害怕。
她是亲眼看着爷爷治疗全过程的。她害怕自己治疗不好,也害怕在接收治疗的时候,头发掉光,眼睛流血,变得奇丑无比。
反正在喜欢上慕梓安之后,谷楠一直在数着指头,过日子。
总之,谷楠不敢打任何赌,尤其是用她和慕梓安在一起的日子去打赌。
但是,这一次,谷楠却无比的希望自己死亡,那样,至少慕梓安以后会将她永远地记在心里,每当回忆的时候,都会想起她。
只是理智再怎么顽强,她的潜意识在这一刻却是顽固的——她不想离开慕梓安,真的一点也不想。
谷楠满怀期待地等着慕梓安回来,但还是扛不住刚做完手术的疲惫,睡去了。
另一边,慕梓安在医院门口找了半天,才从小巷子里找到了卖鸡蛋羹的地方。
她跑的有些远,离医院有一站地了,早上天气还不热,怕鸡蛋羹冷掉了,就暖在衣服里,小跑起来,看到不远处一个公交车站有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
男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腿有些跛,本来离公交车只有两米远,只要司机等一下就能上去,可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那个男人,轻声骂了句,然后关上车门,就把车开走了。
男子扶了扶帽子,显得有些焦急,他气急败坏地蹲下来,挑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泥疙瘩,用力一扔,就扔到了那辆公交车的后玻璃上,碎成好多泥块。
男子随后就切了一声。
“那么慢的速度,你以为我爱坐?”
慕梓安听他喊完这句话,觉得这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手里的鸡蛋羹烫了一下,随后慕梓安回过神,朝着医院跑。
身后有人呼吸着、跑近的声音,慕梓安向右边躲了躲,那人就超过了自己,用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前奔跑,然后转了个弯,停到了慕梓安面前。
慕梓安一看,正好是刚才那个拿泥土扔公交车后玻璃的瘦高男子。
慕梓安不理会那人,转身绕过他,继续跑,那人也跟着慕梓安跑,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医院,因为有些在意,所以慕梓安就回头看了一眼。
那男子没有继续跟着慕梓安,反而在看到了坐在休息座的赵龙后,停了下来,走过去,和赵龙说了些什么。
慕梓安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男子的声音耳熟。
那男子的声音不就是之前在北京航天局给自己送信的,手脚细长、飞檐走壁的蜘蛛人吗?
慕梓安记得他,是因为组织里,只有这一个不按规矩的301所成员,在每次送信时,自始至终都称自己为303F098,而不是301B174。
慕梓安扫了一眼赵龙那里,然后端着鸡蛋羹,走到谷楠的病房。
病房里,谷楠还在睡觉,无比安详,慕梓安就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坐在旁边,静静看着谷楠。
谷楠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有保温盒,慕梓安像婴儿一样半蜷缩地蹲在地上,双脚颀长,头埋在双腿间。
谷楠忍着痛,开了保温盒,一勺一勺的舀。她吃到一半的时候,慕梓安就醒了,目光凝聚,直直的望着谷楠。
谷楠被这个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为缓解尴尬,把手伸到半空,说。
“豆豆,你要吃吗?”
这是谷楠醒来之后,和慕梓安说的第一句话。
“……”
慕梓安不语,看了看谷楠,低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又端着脸盆进来了,用热毛巾擦了擦谷楠的手和脸,在谷楠腋下夹了一根体温计,扶着她,坐起来吃饭。
慕梓安第一次这样细致的照顾人,如果是别人,她可能不会这么有耐心,更甚者,还会出现忘记人家的名字、话都说不出口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