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苏锦缓了口气,对绣心说,“去,去把汤婆子灌上热水给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还好冬天过去不久,绣心刚把冬日里的那些用具都收整好了放在一起,避免了找来找去的麻烦。热水总是备着泡茶的,所以不大一会功夫绣心就提着一个热热的汤婆子给了苏锦。放在腹部捂了一阵工夫,觉得疼痛稍有缓解,睁开紧闭的眼睛却发现绣心坐在床边一直盯着自己看。
清了清嗓子,苏锦敷衍道,“中午吃了些油腻的饭食,有点胃疼……”绣心才不管苏锦是哪里疼呢,只是说,“少爷现在可好一点了?奴婢觉得还是找云夫人过来一趟为好,别再有什么其他病症。”
苏锦心里想,难道你还盼着我有其他毛病不成!当然这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没事了,我睡一觉便可,你出去吧,记住,千万别去找云姨,知道吗?”绣心又说,“我还是守在这吧,万一汤婆子要换水可怎么办?”苏锦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让她留下来。可还没等苏锦回应,绣心就拿了个凳子径直坐在了苏锦的床边,“少爷睡吧,有什么就吩咐奴婢。”
看到木已成舟了,苏锦也不好轰她出去,也没力气再轰她出去,何况自己确实需要人照顾,便没再说什么,把汤婆子放在小腹处,转了个身,背对绣心闭上了眼。
绣心其实也想不出非要守在床边照顾他的理由,可能是中午那句,“你也快去吃吧”让她对这个坏脾气的少爷又有了一点好感,掌掴自己的仇也先放到了一边,何况人生病时是很痛苦的,尤其是没人在旁照顾之时更是苦不堪言,这点绣心心里很清楚。看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真是像极了莺儿月事不利时的样子……绣心摇了摇头,怎么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要是少爷知道了自己这么想…也许真的会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呼吸时缓慢的节奏,绣心突然觉得,这苏大少爷,其实还真的挺像女子的,皮肤白皙细腻,不若男子般低沉的嗓音,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到也没见他用什么熏香。
敲敲自己的头,绣心觉得自己真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春困秋乏本就是常事,苏锦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了一下午,睁开眼睛觉得舒服极了,仿佛中午的那场让自己死去活来的疼痛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抬头环顾,绣心已经歪着脑袋枕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还说什么照顾我来的,苏锦哼了哼,然后觉得被子里不对劲,掀起来一看,糟糕,裤子和被褥上有些血迹。
苏锦立刻又把掀起的被子压了下去,看看绣心还睡得很沉,松了口气。
把她支使出去然后自己处理一下吧,苏锦心里这么想,然后轻轻推了推绣心的胳膊,没反应,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苏锦用力一搡,绣心半个身子向外倒去,连带着凳子翻了,咚!整个人摔趴在了地上。
“哎呦!”绣心落地后不忘发出喊声。
苏锦装作没听见也没见看见。
待绣心从地上爬起来,苏锦吩咐道,“好了,我没事了,恩……我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东西来!”
绣心完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苏锦锁在了门外,无奈只有去厨房给少爷准备食物。
拎着食盒回到了院子,里面装着绣心特地吩咐厨房准备的清粥和鸡汤。都是对病人来说极其清淡的食物。
怕吃的东西凉掉,就直接推门进去,“少爷吃的东西我拿来了。”绣心略显莽撞地走进了屋子,苏锦刚好换完了衣服,把换下的被褥塞进柜子里,转过身用身体顶上了柜门,看着绣心,“啊?哦!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从绣心手里接过食盒就急不可待地打开盖子,迎面一股清闲,粥熬的恰到好处,鸡汤没有油光又香气四溢,搅得苏锦的胃开始翻腾。
满心欢喜地吃完粥喝完汤,苏锦放下调羹,才注意到绣心还没出去,而下一眼,却让刚被鸡汤暖了过来的身子瞬间退去了温度。
绣心用食指和拇指拎起床帘下被压着的裤子。这条裤子很熟悉,上午的时候苏锦还穿着它从院子里走了出去,并吩咐自己快点拿去吃饭,现在,它被扔在地上,似乎是由于床帘遮挡的缘故,苏锦慌乱中忘记将它收起来,被心细的绣心发现了。
她看着那裤子,那有一点暗红血迹的位置,绣心身为一个女儿家,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也有几次因为自己不注意而弄在了裤子上。绣心向苏锦看去,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神里,全是,惊恐……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由于中午的一番折腾,苏锦束发的带子早已掉了,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白色的中衣,愣愣地看着绣心,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就一直盯着绣心看。而绣心,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脑子里有那个念头的原因了,眼前的苏锦,和平常只差一件男子的外袍和一根束发的带子,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绣心此时很想嘲笑一下自己,为什么早没有看出来,其实很容易就能找出蛛丝马迹的。为什么他的衣服从来不让自己洗?为什么他洗澡时连苏忠都不留着伺候?为什么他中午的时候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