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一直这样闲着。
可能是苏锦性子冷清寡淡的缘故,她住了苏长鹤的院落之后,就命人把屋子里多余的装饰都搬走了,连一副字画都没留下,更别说古董和玉器,苏长鹤生前的得意收藏,都进了库房妥善保管了起来,她自己就在那只有基本家具的屋子里住着,好在她以前的屋子也是差不多的,所以没觉得有不习惯的地方,只是院子里的那株桃树。
那株桃树,听云姨说是爹为了纪念娘亲而栽的,可是整个院子就只有一株桃树,显得很是孤单而且诡异,而苏锦也不愿改动院子里的什么东西,就依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她心里总是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绣心找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载些兰花。
少爷的衣服不用自己洗,少爷规定没有吩咐不准进他的房里,少爷的饭食不用自己Cao心,绣心这丫鬟当得名不副实,于是在院子里转了许多圈之后,终于决定在院子里栽花,这样看着院子里有了些人味,又可以让那株桃树开花时有个相互映衬的东西。
在绣心从花房要来了许多种子和肥料之后,她就在泥土里淘弄起来,因为天气渐暖,刚好趁机翻翻土,再过些时候就能埋种子浇水,然后等着开花就好了,绣心想得十分简单。为了再添一点颜色,她又从花房那里要来了些草籽,并非像把这院子弄成花园,至少不那么冷清。
就在绣心热火朝天地忙活的时候,那个负责给苏锦送饭的清秀小厮苏忠冲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绣心不明白,说,“你想说什么啊?”苏忠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摆手,原来他是个哑巴。绣心不禁对苏大少爷更加好奇起来,原以为这长相还不错的小厮是那种传闻中大户人家少爷养的娈童,可他既不会说话,又确实只是给少爷送饭那么简单,这苏少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怪人?
绣心半天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笑着说,“你可会写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写给我可好?”苏忠摇摇头,他想提醒绣心别再种下去,少爷不喜欢下人擅自乱来,可苦于不会说话也不能写字,急的满脸通红,差点跳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绣心听这句话不是第一次了,这苏少爷可真是吝词如金啊,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字眼,完全没有变过。绣心屈身行了礼,低头回道,“奴婢看院子里只有一株桃树,开了春肯定显得孤寂,就从花房要了些兰花种子准备栽种......”
苏锦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素衣躬身的女子,心里还有一丝愉悦,虽然她不守怎么守规矩,对自己的恭敬也有些勉强,但这次,到是真的让自己找不出生气的由头来,她也觉得院子里只一株桃树,显得孤寂了。她能想到爹在看这树的时候是想着的娘的,栽一棵没什么,毕竟心里有娘亲。可她从来不曾体会过这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没什么思虑的对象,所以看着这树,难免想到自己双亲已逝,云姨也说不能陪自己一辈子,只能看出这景致越发地透着的寂寥意味。眼下这丫鬟居然误打误撞地解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心结,苏锦心里有些许的高兴,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对别人说的,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既然土都翻过了,就栽吧,不过不要弄出声响来吵到我。”
绣心一直低着头,抬起时苏锦已然进了屋内,她松了口气,这大少爷幸好没发怒,不然可就惨了,准又得挨一巴掌,不过他既然也没反对,那就继续干活。绣心高兴地哼着家乡的小曲,全然忘记苏锦说要安静的话来。只有苏忠愣在原地,从他七岁开始伺候少爷到现在为止,这可是头一遭,别人看不出,可他清楚的明白,少爷表面上和平常一样,其实心里是高兴的,这新来的丫鬟果真了得,才几天就能让平时全然看不出悲喜的少爷露了情绪,这云夫人器重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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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一间院落里,妙兰正在给自己的主子王夫人梳头,镜中的女子从脸面上看起来很年轻,细眉若柳,眼若丹凤,又穿得一身锦缎,堪堪称得上是贵妇。
妙兰梳好了发髻,又在王夫人的髻边各插了两只簪子和步摇,让她看起来更加艳丽夺目。王婉烟对着铜镜左右转了转脸,然后看着镜子里妙兰的影子,“这胭脂的颜色和味道怎么都不对,你私自换过了?”妙兰赶紧澄清,“回夫人的话,还是秀芳斋的货,只是最近那款落霞红让不知什么人给全部买下了,一时又做不出现成的,李掌柜就送来了这个,说也是万里挑一的上品......”
王夫人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沾了些胭脂送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李掌柜现在连我也敢糊弄了,看来是不想做生意了,让张管事来见我。”妙兰在她身后唯唯诺诺地站着,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王夫人抬眼看了妙兰一眼,从首饰盒里取了一个翡翠戒指戴上,“怎么,我现在都请不动你了。”重音在请上,吓得妙兰一个激灵,连忙跪下,“不是的夫人,奴婢还有事情像夫人汇报,是关于二少爷的......”王夫人停下了整理脸上妆容的动作,“那就快说,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