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认识张野,一个个抬头看着他,目送他回到座位,眼神贼好奇。
学神就是这个风格吗?
考试都快结束了,不带这样玩儿的吧?
这样要还能拿第一,老天爷肯定瞎了眼。
卷子端端正正放在桌上,张野看着这张比自己脸还干净的卷子,站了起来:“报告!”
监考老师:“你又怎么了?”
“我想借只笔、橡皮、尺子。”张野说。
监考老师:……
“你确定是来考试的?”
四周一阵低笑声。
旁边的女同学悄悄把一套文具推了过来。张野对她一笑:“谢谢。”
女同学赶紧埋下头,怀里一阵鹿跳,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剩下的这点时间,就算是汪凝大神也写不完整张卷子。张野只挑简易且得分高的做,写得很认真。
这时班里不少人都进入检查阶段,时不时往窗外瞅几眼。
汪凝就站在那里,挨着走廊栏杆,没有表情地看着张野,像极了巡查老师。
张野浑然不知。
同学们用眼神相互交流着:
这是特教班的汪凝?
他不用考试?
他看的是张野?
同桌之间的感情这么好吗?
隔几个位置就是楚娓娓,她忍不住捂着嘴轻声说:“纯哥你爷们来了。”
张野霍地扭头看过去,正对上窗外汪凝的目光。
我Cao?他站那儿干嘛?
爷们?纯哥的爷们?
班里几个学生忍不住低声私议,透着股小兴奋。
监考老师拍拍桌子:“只剩下五分钟了,保持安静,注意检查。”然后他走出教室,问汪凝:“同学有事吗?”
“没事。”汪凝离开了那里,去楼梯口等张野。
“这是来追问啦?”张野没心思多想,时间不多,他埋着头龙飞凤舞地写着。
将将解完一道大题,外间铃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所谓张野拉着屁股不交卷,大致就是现在的这个场景:老师双手捏着他的卷子往外抽,他还用一只手死死按着,那一只手飞快填着ABC。
“早干嘛去了!”监考老师无情地拉开他的手,把卷子收走了。
收完卷子学生们就开始对答案,平时张野没有这个习惯,没把握的对出答案也改不了,有把握的更不用去对。大有一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气势,何况这次根本没有对答案的必要,毕竟空着大半张卷子。
张野瞅瞅窗外,没瞧见汪凝,他寻了出去。人一出教室,一大群人立马围住了楚娓娓。
“大美,汪凝为什么是张野爷们?”
“对啊快说说呗,这是怎么个梗?”
“他俩关系不是贼差吗?”
……
还没走到拐角,张野就觉得周遭空气变冷。他扒着墙角歪出脑袋一瞧,汪凝果然站在那里。
“嗨!”张野探着头,嬉皮笑脸摇着手打了个招呼。
汪凝把他的包扔了过来。接下来还有一场考试,特教班和这栋教学楼有点距离。
张野接过包时挺感动的,“你来给我送包啊?”
观察汪凝神情,显然不是,送包只是顺手的事。
汪凝问:“不方便说?”
这人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张野知道他还是在问考试迟到的事。
早晨汪凝看着张野和吴昊出了教室,结果他俩都迟到了,这里头有事。办公室门口汪凝问过,但张野没说,后来又被老唐打断。
现在看来张野仍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以汪凝的性格,他不会再问,何况已经问了两次。他见张野不答,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下楼,张野叫了声:“哎--”
汪凝停住脚步,没回身,在等他开口。
假使换个人,张野有满嘴的理由用来搪塞。在汪凝面前,却不知为什么不想糊弄他。叫住他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张野觉得自己挺欠,人都走了还哎什么哎。
“纯哥--”高格在八班考试,瞅见张野便奔了过来:“为汪凝你够拼啊!”
高格刹住脚时才看见楼梯上的汪凝,看见汪凝时,话早说出了口。
“哦……嗨!凝哥也在啊,你们聊你们聊。”高格从哪里来的,又回哪里去了。
本来汪凝已下了台阶,这时转身走了回来,疑问道:“为了我?”
张野剜着高格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这个……过两天再说成吗?”
“接下来好好考。”汪凝不会强迫人,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刚刚高格说漏嘴的时候,有一瞬间张野都觉得不得不老实交代。要换做他,非揪住对方问出来不可。汪凝这人真的很冷淡,冷淡到对任何事都不抱以好奇心。
张野趴栏杆上目送着汪凝,没头没脑地想:“这人有七情六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