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一登级,自己这个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的太监也就做到头了。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从大夏朝的开国皇帝起就是这么做的。作为太|祖的子孙,二皇子又岂能有所例外呢?
那么自己是不是要接受萧贵妃等人的条件,帮着二皇子成为新储君呢?她在心里衡量一下,似乎这么做也是条暂时可以保全自己的路。比起赵贵妃拿宫女翠香来贿赂自己帮助三皇子成为太子,糯米团子误打误撞地掌握了自己这个惊天的秘密,两相比较,她无奈地只能选帮助二皇子了。并且说不清为什么,她始终对萧贵妃母女有些同情,尽管她也看不上比较仁弱没有什么主见的二皇子。
但是她知道,皇帝在选择谁做储君上头是格外警惕的。真要帮二皇子也不能明着帮。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选择帮助假如知道了自己秘密的二皇子那边,是必须要找条退路才行了。
“退路”这个词儿在她脑子里转了一遍,她忽然勾唇笑了笑,心里头安定下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这天下也有不属于大夏朝的地方。要是真到了退无可退的一步,还是有地方去的。只要早做准备,便能转危为安,说起来这也算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隐约好感
慈庆宫后殿里,有宫女上前来伺候着纪锦洗了脸梳了头,等到捧了衣裙上来要替她换时,萧贵妃就叫跟前的人都先出去候着,她要亲自替女儿换衣裳。
几个宫女一听便依言退了出去,等人都出去后,萧贵妃一手拿着宫女拿来的衣裙,一手将纪锦拉到紫檀雕花的四美屏风后,敛了笑贴着她耳朵压低声着急地问:“锦儿,你今儿不是说了要去见厂督韦瑜么,你到底见着他没有,成事儿没?还有,你怎么会被困在你的住处,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纪锦将身上弄脏的衣裙脱下,并没有立即回答母妃的话。她想起在撷芳殿东配殿的那烟道里头和韦瑜一起呆的那一个多时辰,以及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当韦瑜说要让司礼监负责选驸马的内侍给她选个好人家,并说将来不会像她想得那样糟糕,说不定三皇兄也不能当上太子时,她第一个感觉是觉得韦瑜是在安慰她而已。之所以并没有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因为她听得出来他话语里那一种真,是真为自己好。
再说了今晚弄巧成拙,本来还想用酒迷晕他,然后胁迫他帮着二皇兄成为太子的,但是谁想出了差错,又运气不好,碰上雷火,差一点儿死在火里头。幸好今晚韦瑜在,要是他不在,说不定今天晚上自己就要烧死在里面了。
所以,说起来,是韦瑜救了自己一命,而且后面两人在黑漆漆的烟道里说了许多话,他无一不是为自己打算。这样一个人,到后来外头下起雨,晓得火灭了,也是他领着自己到洞口,然后让自己踩在他肩膀上爬上去的。
经过这意想不到的一晚,纪锦觉得自己对厂督韦瑜的印象似乎变了点儿。以前看他,只觉他就是长得漂亮,人能干点儿,又救过父皇一次,所以运气好得到父皇赏识,才爬到如今这种高位。但是阖宫里都传他虽然是个阉人,但却是个好色之徒,况且提督东厂,打杀忠臣,异常残酷,所以之前她自己也是看不起韦瑜的。
如今想起以前宫里传的那些话,特别是他好色,找了对食的宫女不下七八个,这种话到底从何而来。今晚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厂督韦瑜里头贴身穿的是女子才穿的主腰,而且他的腹部和胸前一大片肌肤看起来又白又滑,她差不多有六七分把握猜测韦瑜是个女子。要是他是个女子的话,又怎么能找七八个宫女对食?
不过,宫中也有女子和女子对食的,小公主也有耳闻。但是韦督主真要这样的话,又岂能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这秘密可是会让韦瑜人头落地的。如今越想越觉得以前宫里的传闻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这些话的,韦督主知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她弯了弯唇角,呵呵笑出了声。
一边的萧贵妃在问了女儿纪锦的话,见她并不回答自己,只顾着动手脱弄脏了的衣裙,最后竟然呵呵笑出了声,简直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于是楞了楞之后,赶忙一把抓住纪锦的手问:“锦儿,今晚你寝殿里被火,你定然是被吓得不轻,所以举止有些失常了么?方才我问你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纪锦将母妃手上托着的襕裙拿起一边穿一边慢慢说:“娘亲,今晚我见到了韦公公,幸好他在,不然我定然是要被烧死在寝殿里头了。”
“甚么?是韦瑜救了你?他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保你在火中不死?”萧贵妃一听登时瞪大了眼惊道。
纪锦用赞叹的口吻答:“他真是算有能耐的,能记住几年前修撷芳殿监工时,殿下铺设的送暖的烟道,因此才能用Jing铁长烛台砸破了地上铺设的石板砖,然后拉着孩儿跳下去,保住了一条命。”
“……原来如此……”萧贵妃舒出口气,见纪锦已经穿好了襕裙,便把手上的衣衫展开,让她展开手给她套上,一边套一边说:“还好,你没事,不曾耽搁今儿的及笄礼。等天亮了,雨停了,先跟我回长宁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