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踏实,梦中总是浮现原著中,邢烙被戾气吞噬的模样,惊醒过来,便看到邢烙大半夜不睡觉,在窗前打坐。
“不怎么疼了,戚师妹的药效果不错。”寒青筠无心再睡,在邢烙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大半夜的,坐在窗口做什么?”
邢烙把自己的薄被整理好,让寒青筠靠着:“在想今日的傀乱从何而来。”
寒青筠将仙灵峰上,调查活傀的结果和结论,简略地告诉邢烙。最好的结果是,这些活傀都能被治愈,最好的结论是,邢烙不是凶手。
邢烙专注地听着,等寒青筠说完,思索片刻后,问道:“师尊觉得,傀毒是从山下带上来的?”
“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可能,但也很牵强。你有什么其他猜测吗?”寒青筠问。
邢烙以灵力为笔,指尖在虚空中,将应试者们入山门后,所有路线简单地描绘了一遍:“现在山下并没有出现活傀,若傀毒在山外,那引发傀毒发作之物,必然在天问宗中。”
“我觉得不是。”寒青筠道,“引发的原因是大量失血,除此之外,没发现其他任何条件。”
“我也觉得不是,所以很有可能傀毒在天问宗内。”邢烙指向路线中,试炼秘境前的一片空地,应试者们曾在这里,最后一次集合。
寒青筠脑子里总在过原著,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眼下看来,这并不是有效的办法。他揉了揉太阳xue,把原著情节暂时赶出脑海。
所有活傀都出现在试炼第六日,应试者们中的傀毒相同,既然发作时间相同,那么中毒时间也必定相同,所以这一次集会,是最有可能被下傀毒的。
他们集体做了什么?
“你怀疑傀毒在辟谷丹中?”寒青筠恍然大悟,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可丹鼎宗送来丹药时,长老们都会做例行检查,从未查出过其中有毒。”
“傀毒,是魔修专长之毒,此次又被改进,真的能被我们毫无遗漏地查出来吗?”邢烙挥走虚空中的灵力图,“宁州城中,疫毒造成傀乱。丹鼎宗,恰好也在宁州城中。”
方才矛头指向辟谷丹,寒青筠想的是,丹药运送途中,有可能被魔修动手脚,现下邢烙干脆把矛头指向丹鼎宗,寒青筠有些茫然了。
据他所知,丹鼎宗中并无魔修,就算混入了魔修,丹药出现问题,辉明真人也必定会检验出异常。丹鼎宗靠此道维持生计,他没理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推测至此,又交流了一番,始终无法得出合理的解释。
翌日,寒青筠不放心,传音让戚霞查一查辟谷丹,并未查出任何问题,只能不了了之,将此次傀乱原因的结论,定为应试者们,在山下遭遇了伪装魔修的凡人,被暗中下毒。
为避免活傀事件泄露,影响天问宗声誉,本次考核的应试者,不论合格与否,都被收入门中,原本人心惶惶的事,最终皆大欢喜。
寒青筠无心收徒,耐不住方晓斓关了禁闭,一大堆新入门的弟子,又三五不时在明昭峰下跪着求拜师,只能从名单里筛了几个稍出色些的,收入内门。
一切尘埃落定,又回到了入门试炼前不久,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
不过,寒青筠很清楚,这份平静只是暂时的,即使邢烙的护咒未露出破绽,百年之期满后,他仍然要面对无数敌视他的修者,更别说还有之后,会激发他戾气的境界突破劫。
邢烙的修为长得飞快,不到半年,就冲上金丹期圆满,寒青筠施术,强行把的他修为压到金丹末期,之后不出一个月,邢烙的修为又突破了小境界,寒青筠只能再压。
起先几次,邢烙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只是顺从地任寒青筠施为,事不过三,寒青筠第四次给他压修为时,邢烙终于按捺不住,问出了口:“师尊,为何不让我突破金丹境?”
寒青筠早就想好了借口,毫不紧张地挼了挼邢烙脑袋:“你天资太高,体质又有些异于常人,为师担心你的雷劫过于凶险。待为师准备好一切,自会助你渡劫。”
邢烙轻笑,不置可否。
让寒青筠头疼的事情还有一件,邢烙的护咒彻底消散了。
明明这些时日,他很注意地与邢烙保持距离,没让他更近一步,然而护咒的碎裂,起了个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寒青筠每晚睡前,都要检查,确认他给邢烙施的假护咒没有破绽,有时磕着碰着裂了,还要及时修补。他成日提心吊胆的,邢烙却每次都一脸享受,沉醉在因为弥补护咒,两人相触的指掌中,让寒青筠想责备都说不出口。
明昭峰下,叶落知秋,冬雪掩山,待又一年暖风吹融枝头雪,吹开满山春华时,整座天问宗也复苏了。
各峰峰主出入讲学殿的次数增多,本来稍懒散的弟子们刻苦起来,寒青筠座下四名弟子,每日练刀练剑的时间,也多了一个时辰,就连平日里只知道泡汤的慕容昊天,都知道拿着把剑,来向寒青筠和邢烙请教剑法。
修真界三十年一度的论道大会将至,这一届大会,将在天问宗举行,几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