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了所有的烤鸡。
郡主让其余暗卫也跟着一起离开,我随即牵马过来,背上了包袱。闹过这么一出,郡主应该没心情再游玩了吧,现在瞧她的脸色都明显比之前Yin沉了许多。而且再不回府,小王爷又该化身愤怒的狮子了呵呵。
我抖开披风给她裹上:“郡主,我们也回去吧。”
不料这句话却似戳到了哪处逆鳞,她原本就不太美妙的神色里立即结了层冰碴子。目光冷冷刮向我:“怎么,看见大芳将她带走,你就心急着要跟过去了?”
诶?我愣住。她指的是谁?
“当初给你取名大花,还真没辱没了你。花心大萝卜一个。”郡主又加了一句,竟是用上了讥讽语气。莫名引火上身的我无辜眨眨眼。
郡主的脸三伏天啊,真是说变就变呢。我当即琢磨了一下她的几句话,结果细思极恐:这人该不会是在说我跟那寸雪吧?!开什么玩笑!
“郡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难道你不是喜欢她?”郡主环起手臂,脸上带着微薄愠色:“见人家受伤了便殷勤上药,还小心捧着生怕会弄疼。呵,本宫都不知道原来你有这般怜香惜玉体贴入微的一面。”
“……”瞬间想起了之前郡主那冷冷的一瞥。她是真的生气了吧,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说喜欢什么的也真是冤枉。
我正色道:“只因郡主想留她性命,我才斗胆上前帮忙的。”
“可是我吃醋了。”
“哦那我下次……什么?!”吃,吃醋?!我耳朵里嗡地一声响,“郡主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吃醋了。”郡主恨恨地重复了一遍,把我最后的那点侥幸也打碎了。
我浑身一僵。她似忍无可忍了一般,欺身过来捧住我的脸,紧紧看着我:“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嗯?”
心意?我有些发懵。感受到脸边手指微凉,下意识地就把手掌搓热了覆上去。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使得她神色一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难道你就半点没察觉出我待你特殊么?同吃同住,许你与我同榻而眠,还专程带你出来……之前在银山药庄的时候,你以为我为何要罚你?只因你跟银姗阑太过亲近了。”
竟是这样么……我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联想之前跟郡主在一起的画面,才发觉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是啊,那样的相处,那样的言语眼神,又怎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我恍然睁大眼睛。郡主叹了口气,道:“刘素,我的耐心都要被你耗光了。”
她就这么似嗔似怨地唤出了我从前的那个名字。我听得直发怔:“我从没想过……”
“还真不指望你去想。”她睨了我一眼,又继续说:“其他方面还算果决,偏偏在感情一事上却像根愣木头。”说着手指收拢在我脸上泄愤似的捏了捏:“我怕再迟些,你这根木头就要被人抢走了。”
抢走么……我已经快不能思考了,“所以,郡主你的意思是……”
“我喜欢你。”顿了顿,“恋人间的喜欢。”
恋人间的喜欢啊……
一瞬间,我脑海里有无数道声音齐齐剥裂开来,又轰然揉碎在了一起,如惊涛拍岸,震颤得几欲失聪。好不容易缓过来,神智终于清明了些,却又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难以动弹。
糟糕,心跳加快小鹿乱撞了呀。
“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都快被吓傻了好不好。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被人告白示爱什么的也是头一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挣扎半晌,讷讷道:“郡主,你是认真的么。”
郡主听了,眸心里先是一凝,接着就冷冷勾起了嘴角,笑得分外渗人:“你认为我在说笑?”
咝,阳光呢,阳光都去哪里了,刚才还晴空万里呢,怎么转眼间就Yin云蔽日风雪欲来了。我打了个寒颤,欲哭无泪:“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
“哼,你就是个冤家。”她没好气地打断了我的话,怨尤丛生:“这种事情,居然还得本宫主动。昨晚分被子睡就算了,刚才还把那个木瓜给扔了,你罪大恶极。”
原来郡主在意那些……
“以后再跟你算账。”她说完又刮了我一眼,随后取下自己腰间的那块红鲤玉佩,将它递到我面前:“喏,既然你不赠我木瓜,我便先赠你琼琚,如何。”
红鲤玉佩,一直是郡主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今竟要拿来当做定情信物了?
啊说定情信物什么的总觉得好羞涩。不过这块玉能顶三倍酬金吧?
不不,我要把持住!不能接,一接就等于卖身了!
“你还犹豫了?”郡主挑眉。
我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尽管她刚才说出那些话时从容自若甚至带几分邪魅霸道,但现在却能瞥见脸颊边晕开的罕见薄红,眸光微微颤动。
——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告白后忐忑等待着回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