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大越晋安郡主,储清凝。”郡主徐步走进来,黄晕的灯光爬上她的衣袍,映出袖间团簇的银丝纹花,增添了几分柔和暖色,但她身上气息依旧如冰霜凌厉,叫人生惧。而跟随进来的蒙面暗卫只瞬息之间就将神月教的那些人统统挟制住了。
她不给他们喘息,又接着说道:“不仅解药在我手里,连你们的同党也都在我手里。”
这句话轻盈落入一伙人耳中,就好似惊雷一般。神月教弟子霎时惊惶起来,管事脸上的神色也由原先的错愕变成了灰败:“原来你们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他被压迫着半跪在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郡主,也不知是因为愤恨还是毒发后忍隐着痛苦,此刻额际青筋暴突,面容十分狰狞:“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郡主侧目看了眼这些痛苦跪地,双目充血的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残忍:“因为你们做事,还不够干净。”
管事闻言身形一颤,看向她的眼神里立即多了几分惊骇和懊恼。而我心里头也忽然有些撼动。这样带着凛然威慑的郡主,我不是头一回见到了,但现在才有些回过味来,自己似乎都习惯了她平日里温和妩媚,偶尔还撒娇粘人,似小猫一般无害的模样。
这只狐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悄然收起了利爪,竟不知不觉间给了我温顺乖巧的错觉,让我差点都忘了,她还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而这个时候,银庄主早就不动声色地坐回了椅子上,还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了杯茶,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这个男人真是叫人看不透啊,他怎么能如此淡然镇定呢?今晚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近来荆国屡屡进犯中原,你们身为大越子民,却串通外邦意图谋反。”郡主似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踱步走到神月管事跟前,冷然道:“你们可知罪。”
“哼,若不这样,我们蓝原何时才能强大富饶起来!难道要一直被你们这些汉人欺压在脚下,世世代代都只能窝居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
跪在地上的男人自知大势已去,仍愤恨不甘,没有悔改之意:“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你们的子民,可当年蓝原爆发洪水瘟疫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派人过来,却是暴力镇压,对我们赶尽杀绝!当年我的父母,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活活打死的!”
我听得惊愕,原来当年发生过这般惨烈的事情?
“没错,当年是有贼臣作乱,贪赃灾银草菅人命,给蓝原乡民带来了深重伤害。朝廷有愧于你们,但这不是你们用来谋反的借口。”郡主眼中有异样一闪而过,脸上神色却转为冷肃:“后来朝廷派御医军队赶往,处决jian佞,挽回了多少人的性命,又为救人牺牲了多少将士,你们可曾了解?”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让你们过上安稳日子,灾后还不遗余力垦荒修路,重建房屋,开办私塾……返程的时候,数百蓝原乡民十里相送依依不舍。这些,你们都忘了么?”
“说蓝原是穷山恶水,说那里的人不甘归属于大越?呵……”郡主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凌厉:“别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自先皇统一天下,便施以仁政,减免税赋,对边远部族更是格外优待。难道蓝原没有年年富足起来么?”
“蓝原人一直知足而良善,热爱着自己的乡土,他们绝大多数都希望能继续休养生息,过悠闲太平的日子。不满足不甘愿的,只是你们这些人的野心罢了。你们为了自己的野心私欲,宁可挑起战争给他们带来灾难,让那片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遭人践踏。”
“而且与荆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们以为将来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管事面色苍白,咬牙看着郡主,脸上的戾气却已经消散了去,只剩下一片怔忪。
这些话着实说得不留情面,叫人无地自容,却字字都像石子掷地有声,声声砸在了心坎上。只见他嘴唇抖动,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而那些痛苦哀嚎的神乐弟子也不觉咬唇收了声,都有些动容。
郡主对身旁暗卫使了个眼色,待他拿解药和入茶水中让他们服下了,才继续道:“你们若想将功折罪,便听从朝廷的安排,协助追查出勾结外邦的贼臣细作。届时自可从轻发落。”
“罕都王有情有义,我们不会出卖他。”管事喘了口气说道。这会儿他服过解药后嘴角仍残留血迹,显得虚弱不堪。
郡主凉凉看他:“有情有义?说了几句要保你开疆扩土自立为王的空话,便是有情有义了?可怜你被人利用还不自知,仍旧死心塌地。”
“你什么意思?”
“罕都王应允你鹿水一带,但你且看看他们实际上是如何谋划的。”她将一沓信笺和图纸扔到他面前:“这是他给格南大帅的密令。还有这张地图,你看他是打算着将那片土地作何分划?”
管事听了犹豫着拿起,看完一封,脸色就变了,待再看了另一封,脸色已是由白转青,拿着信纸的手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我有些好奇,但这个角度只依稀看见他手里纸张下边,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