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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也挺想不明白的,难道生儿子就真那么重要?生一百个不孝的儿子,难道能抵得上一个懂事孝顺的闺女?反正她是不敢苟同的。
张秀娘眼底稍稍有了波动,抿抿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是你不放心,日后石大哥的工钱,我直接结给你。嘿嘿,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管住了男人的钱袋子,就不怕管不住他的人了。”林宝珠假意调笑着推了推还沉默不语的张秀娘,挑着眉头嘿嘿一乐,笑着道,“就像我,要是满囤敢欺负我,我就让他身无分文的在门口风餐露宿。哼哼,就算原谅了,也得跪跪搓衣板......”
看着林宝珠挑眉得意的模样,再听她古里古怪的话,张秀娘忍不住噗的一下子笑出来。然后戳了戳她的脑袋,吐出一口浊气,哎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我心里明白,就是一看到招娣她爹,心里就不得劲,就想起石家人做的那些个事儿。”
见张秀娘愿意开口了,而且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勉强,林宝珠心知自个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到底石大哥也是受委屈的那个,爹娘兄弟都那样了,他心里定然不比任何人好受。”
一边是生养的爹娘,是同胞兄弟,另一边是媳妇跟闺女,想想就为难。估计这么多年,石大勇也没少受夹板气。不过也是他自个没个担当,为了心中所谓的仁义跟孝道,生生让一家子跟着遭罪。
相比之下,自家男人的果断跟决绝倒是难能可贵了。说实话,要是让她碰上石大勇那样的烂好人,指不定早就爆发了,哪会像张秀娘一样隐忍到现在?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要是张秀娘再放弃,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了。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极了,本就不公的世道若是再带着半大的闺女和离,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艰难呢。
要是张秀娘跟招娣是现代人或许还不打紧,可对于土生土长古人,说不准会被那些个有意无意或是善意或是恶意的流言蜚语中伤,继而羞愤欲死。
之前她也并没想过这么多,可看到招娣为着村里一些风言风语而闭门不出,她心里也是无奈的很。
“娘。”石招娣小声的在边上叫了一声,眼里还有泪花。她静静的听着宝珠婶子说了许多话,有些开始内敛了性子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娘受的苦。
张秀娘看了一眼眼里透着希冀的女儿,心里一酸,眼眶就又红了起来。可到底,也没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或者直接掉眼泪。她伸伸手,把闺女搂进怀里。
“是娘想岔了。”
“娘不怕,以后招娣孝顺爹娘,再不会让爹娘难受了。”把头埋在张秀娘怀里的闺女,瓮声瓮气的说道。让张秀娘又红了眼眶,连声应着好。
接下来,林宝珠又劝说了几句,然后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话,还讲了几个老套的笑话。也算是让俩人重展笑颜,虽然不至于说顿时就能眉开眼笑满心的喜悦,可至少让俩人高兴起来,对未来也有了盼头。
吃过饭,林宝珠又跟俩人一块拾掇了桌子碗筷,然后看了看作坊的吃食,对了对帐目。忙完了这些琐碎的事儿,她就拉了招娣跟张秀娘又开始认字了。
她是没想过当女夫子,要教出俩多有才华的人来。之所以要教俩人识字,也不过是觉得认字儿了以后会更方便,若是让俩人学着管账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着,她教俩人写字也是由易到难,常常是写一个然后对应着现实生活中的东西教一遍。好在繁体字好多都是象形的,拆分解释以后,也能让俩人学的更快。
十月的晚风已经有些凉意了,到了傍晚,张满囤才拉了媳妇的手离开。回到家,张满囤自觉的去烧了火开了些热水,然后让媳妇泡脚。当然,他也能讨些甜头。
并不算大的洗脚盆里,一双粗糙宽大的脚丫子一个劲追着白皙软嫩的脚磨搓。直痒的林宝珠笑个不停,然后狠狠的踩住那双不安分的大脚。
因为习惯了休息时候穿舒服的衣裳,所以家里稍稍宽松以后,张满囤特意去布坊让人给媳妇做了两身棉的里衣。而现在,林宝珠穿着的就是那身粉白花色的衣裳,那灯笼裤微微挽起正好露出洁白纤细的脚踝。
“媳妇。”刚刚还只是单纯想说着话哄媳妇开心的汉子,在看到媳妇弯着腰擦脚时候,眼神突然晦暗了一下,看着林宝珠也有了些别样的意思。
已经这么多日子了,不用看光是听他嘶哑低沉的声音,林宝珠就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什么意思。登时间,脸蛋就红了起来,斜眼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丢下一句让张满囤倒了洗脚水,就回屋了。
张满囤见到媳妇耳尖尖都红了,不由的眼前一亮,赶紧把水倒了,然后又把灶房里的火埋住温上水,好等夜里完事儿了给媳妇擦洗用。
之后去看了一眼鸡舍跟鸭房,还查看了一番大门,这才咧着嘴跟着回了屋里。
院子里,大狼低低的嗷呜了一声,不由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家没出息的男主人,之后屁颠屁颠的跑到自个小食盆子里吃起了女主人给准备的夜宵。当然,里面少不了肥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