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结他呢,老俩就笑的眼都只剩一条缝了。果然,当初听自家儿子的话,早早跟老大一家子败兴玩意儿断亲是对的,也省得那边得了信再来讨好处。
这事儿听起来也悬乎,偏生石家老俩被自家儿子画的美好蓝图迷惑了。跟县太爷当亲家,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别说是盼着了,往日里想都不敢想啊。
说起来也是石成才在书院惹下的风/流事儿,他在书院自认为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加上因着石大勇以前在衙门当差,所以不少勒着裤腰带去读书的人都会敬他几分。再加上石家老俩对他向来就跟小祖宗一样供着,这般下来,倒是真养成了他盲目自大鼻孔瞧人的厌人模样。
偏生他并不那样觉得,总觉得旁人不愿与他交往,是妒忌他,或是故意排挤他。若是说排挤那也是真事儿,却不似他跟石家爹娘猜测的那个缘由。
要不说啊,人贵有自知之明。就好比现在,纵然全书院都在传他的闲话了,偏生他还洋洋得意的觉得跟所谓的小姐有私情是多了不得的一件事儿。当真是可笑之极。
“而且除了五十两的聘金之外,”石成才一咬牙,狠着心说道,“儿子还需要些银子打点一下,怎么着也得买身体面的衣裳,再送小姐一个像样的定情信物,日后也好有个凭证。”
一听要那么多银子,石老汉跟邱氏的脸色就不好了许多,虽然这些年逼着老大一家月月往家里交银子,甚至还借着他的名义跟外头那些铺子摊子上弄了不少钱跟东西,可再怎么着却也拿不出五十两的巨款啊。
五十两,那可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的上的钱勒。要是真有五十两,他们又干啥还苦苦去种着那点累人的地啊。指不定开个铺子,能挣更多。
邱氏瞪大了眼睛,吐了口浊气看向自家儿子,想了想直接抱了放钱的匣子过来,“家里就剩十三两多了,我跟你爹一把老骨头了,也没法子再搞钱。石大勇那挨千刀的一家子,临走都没给老娘留下啥值钱的物件,穷酸的要死。”一想起那一家子,邱氏的脸就拉的老长,整个人也恼火的厉害,早知道当初就该多要些奉养银子。突然正骂骂咧咧的邱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那三角眼浑浊的眼珠子一骨碌,啪啪啪的拍了拍桌子,“老头子,你说那生分子会不会藏了钱啊,他到底是当差这么些年头了,要说手里没个银子,我可是不信的。”
边上石成才这会儿也不说话了,抿着嘴吧一声不吭,他早就想到了,一遇到用钱的事儿,他娘就会直接想起那边来。这么多年了,每每家里要拿钱了,都是他娘去跟那边讨要的,每一次会空手而回。
其实他也不相信大哥一家真没钱,说是把家里吃用的钱都交了,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得了别的好处?不过他到底要些面皮,又一向标榜不掺和家里繁琐的家务事,只一心读圣贤书,所以哪怕心里埋怨也从没说出过口。
左右有爹娘做主呢,大哥那边甭管是藏着掖着,终归还是得落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他面生的神情就轻松了许多。一想起前几日在县城书馆时候,正巧碰见了许久不见的大哥赶着骡子车去一家酒馆。说来也是巧合,当时他心下好奇就一路跟过去了,却瞧见那车直接去了一家酒楼。原本他是想跟着过去瞧瞧的,奈何自个跟大哥本就不对付,加上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去吃饭喝酒,所以只能守在外头瞧一瞧。
这一瞧不当紧,却看到有个瘦小的伙计来回从车上往下搬东西。等到临走时候,后院一个穿着明显好一些的中年人,笑着跟自家大哥客套了几句,然后取了一串铜板递过去。
不用说,他也知道,那铜板估计是给的货钱。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是依着他的经验,想来也得有七八十文。接着,他又跟着去了四五家,每家都会给钱。粗略算下来,少也有四五百文。
后来自家大哥临走时候,竟然去了粮行买了许多粮食,路过rou铺子时候还买了rou跟骨头。
当时他就诧异的很,本以为大哥丢了差事,还被打了板子无处可去之后,应当是落魄的很。他甚至还有些怜悯他们一家,不过说到底再同情可怜,也不足以让他帮忙,毕竟相比于连累自个名声,孰轻孰重他自认为清楚的很。
可现实却给了他个大耳刮子,大哥离了家,看起来过得越发风生水起了。甚至都能买粮食买rou吃了,看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粮食被搬上车,他的眼都嫉妒的有些红了。
后来他也舔着脸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大哥之前所谓的好兄弟竟然真成了事儿。开了茶坊跟作坊,而且生意也好的很。
虽然不知道大哥在里面能挣多少,可本能的他还是觉得好处肯定不少。一想到刚刚被踩进泥里的大哥,转眼之间又过起了好日子,他心里就不平起来。
“行了吧,你安生点吧。当时断亲断的那么利索,家里啥都没给他带走,甚至他们赁的小院里物件都让你搬空了,哪里还藏的下什么钱财?”石老汉看了一眼还想诈唬的婆娘,咳嗽两声,揉了揉为了银子有些发疼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再说了,就是有,那才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