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伙计瞧见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他们当铺子伙计的哪个眼里没有油水?瞧见来人,光看神色就能瞧出门道来。不说是穿着补丁衣裳来买针线的老妇人,只说拿着铜板换糖豆的孩童来他们都欢喜的很。
尤其是来的这汉子,虽说穿着不显山不露出,一瞧就是村里庄稼户的打扮。可架不住那份气势凌厉啊,往那一站就带了一股子逼人的劲儿,这样的汉子不是屠户也是有着好手艺的猎户。
别看屠户跟猎户说起来简单,其实那活计是个技术的,一般人还干不了,所以这两种人还是属于不差钱的。最起码,猎杀一头野猪都有好几两银子的进项。
想到这里,小伙计面上的笑意可就更热切了,也不再忌惮张满囤骇人的皮相了。
“大哥是给家里的嫂子买铜镜吧,妇人家都爱俏,选铜镜也得选个带花样子的。”小伙计见来人径直走向放针头线脑跟铜镜珠花的柜台,赶忙推销起来,“咱们铺子里的物件,可是镇上顶好的了,这买回去,嫂子心里定然欢喜。”
张满囤皱着眉头看着一柜台花里胡哨的物件,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哪好来,不过想着林宝珠今儿收了委屈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若是能哄了她高兴,就是多花些钱也值当的。
他拿起一面刻着不知道什么花的铜镜瞧了瞧,似乎跟他娘当年用过的差不了多少,不过照着人影确实是清晰了许多。
“大哥眼光可真好,这面铜镜上刻着石榴花,有多子多福的寓意。买回去送给大嫂子,来年就多添几个儿子。”伙计一瞧有门,可不就笑着推荐道,“一看您就是个有心的,不如再捎带些发饰布料回去,一准能哄得嫂子心里甜滋滋的。”
其实多子多福他是没想过,虽说宝珠是逃难来的,可不仅识字儿而且模样俊俏。若不是无处可去,又怎么乐意嫁给他这么个粗人?他心里清楚的很,说一千道一万,自个配不上那女子。可毕竟已经成亲了,只要她不走,自个还是得好好待着她。
“我就要这面铜镜,你再给拿个好看的珠花。”张满囤想了想林宝珠只在成亲时做了一身衣裳,干脆又让人扯了几尺碎花青色的粗布。
伙计一见他眼都不眨的就应下了,自然高高兴兴的把东西给打包好递过去。嘴里更是连连说着大嫂子当真好福气之类的喜庆话。
付了银钱,张满囤也不再多留把东西提好久出了门,不过因着心里有别的念头,所以当即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到东街巷时脚下拐了个弯去了一户人家门前。
也不知他在那家逗留了许久说了些什么,只是再出来时候,一个腰里别着腰刀满脸通红似是喝多了的魁梧汉子,一路兄弟长兄弟短的把人送到了巷口处,还一直拍着胸脯保证着什么。
因着叙话耽搁了时候,张满囤回到家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听田大娘说林宝珠后晌喝了点粥,后来有些发热,这会刚刚吃了村里的老大夫拿来的草药睡了,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等送走了田大娘,他才仔细的把门窗都关好了,然后又去瞧了瞧服了药睡得昏沉的林宝珠。见她面色还有些chao红,干脆又去灶房往灶膛里填了些柴火埋上,也省的夜里自家媳妇想喝水了没热的。
第二天一早,外头接连响起了鸡叫声跟狗吠声,林宝珠 睡得正迷迷糊糊呢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在何处。直到一只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手掌探向她的额头,她才猛地一下子惊吓醒了。定了定神,看着眼前冷着脸注视着自己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穿越了还刚跟一家极品闹腾了一番。
叹口气,她手掌撑在炕上打算起身,却不想一个用力让肩头的伤直接刺痛起来,当即就一个哎呦往地上栽了过去。
好在张满囤眼疾手快把人拽住了,这才免了一场灾难。
“早......早啊......”林宝珠有些不适应的在男人怀里缩了缩,然后扯出一个笑有些尴尬的说道。
只是那通红的脸庞早就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心,被一个硬实的汉子搂住,鼻翼之间全是阳刚气,饶是她没真的动了男女之情也有些羞怯了。
张满囤感到她明显的反应,楞了一下才把人扶着靠在炕柜上放开手。原以为自家这个媳妇是不惧怕自个的,至少是维护自个的,哪里想到她还是忌惮自己粗莽凶恶的名头。想到这,张满囤心里那点由昨儿个媳妇想都没想的替自己挨打的喜悦跟感动,也不由的消散了许多。
“昨儿个顺道,我就买了铜镜跟珠花,等会儿我去打水给你洗把脸你也好梳妆一下。”张满囤抿抿嘴,早些时候十里八村的眉梢传他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头子,这恶名声传来传去,大伙儿可就真把他当恶霸一样害怕了,为此他也极少到村里去走动,更别说跟女子说话。所以这会儿就算是没话找话说,也有些词穷了,皱着眉头心里为难的汉子最终沉声干巴巴地说道,“待会儿我把饭端进来,等你吃了就别管别的了,只在屋里将养身子。”
林宝珠这会儿也缓过神儿来,强忍着胸口砰砰砰直蹦跳的心,点点头应了话。
早起的饭菜算是简单,毕竟张满囤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