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又那样说,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龙虽冷血,心却也是rou做的,一次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夫人,是你们欠他,他不欠你们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这不是我的本意,”姜氏深吸了口气,眼睛越发红了几分,“不过你说的很对,是我对不住黎儿。其实今天就算你们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的,这所有的一切因果全都是因我而起,如今,也该了结了。”
白黎回神,垂目压下心头的震动与复杂:“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氏没有马上回答,只缓步走到意识不清,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魔气整个儿吞入腹中的阮景之面前,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然后,她微微倾身上前,凑近阮景之的嘴巴吸了一口气。
缠绕在阮景之身上的黑色魔气竟有意识地钻进了她的口鼻,同时阮景之的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众人皆惊。
还是红玉最先反应过来:“你竟然能吸收魔气……你是魔族中人?!”
“是,”姜氏睁开眼,一抹幽暗的红芒在她眼底荡开,艳如血,媚如花,“我原名灵乐,是万年前奉魔尊之命埋伏在人界的探子。”
***
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起因,就是当时的魔尊厉枯野心膨胀,试图一统六界。
为了完成自己的大业,他做了不少准备,其中一项就是往各界安插探子。
灵乐作为那些探子中的一名,在那场神魔大战中意外受伤,沉睡了九千多年,一直到两百年前才伤好痊愈,清醒过来。
发现神界覆灭,魔界被封印之后,她便隐姓埋名地在人间活了下来——她对人间熟悉得很,并不会无所适从,后来遇见阮景之,与他相知相恋,更是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她和阮景之成婚三个月后,一个同为人界探子的魔族小伙伴找上了门。他曾是魔尊厉枯的心腹,哪怕已经过去万年,他仍是一心想要开启魔界封印,复活厉枯,一统如今的三界。
他要求灵乐配合她,并拿阮景之做要挟。
那时人界对于魔族极为痛恨,阮景之身为下任国师,绝不能与魔界扯上关系,否则必然会名声尽毁,前途尽毁。最重要的是,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反对他迎娶一个魔族之女。
灵乐不想与阮景之分开,更不愿他为了自己与整个人界乃至三界对上,于是她设下计谋,以身犯险,将那魔族小伙伴封印了起来,然后在确定没有其他小伙伴还活着之后,忍着千刀万剐之痛,抽掉了自己体内的魔脉。
失去了魔脉,她便再不是魔族中人。
她会变得像凡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也会像她们一样慢慢老去,最后死去。
却不想计划追不上变化,就在她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阮景之发现了她的秘密,并为了阻止她而伤了自己,被她身上那发狂的魔气所侵。
为了救他,灵乐和靖王做了一桩交易:用天火和那个结界,换取靖王意外得到的一件能除去阮景之身上魔气的灵宝。
阮景之醒来后知道真相,立刻赶去找靖王,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只能将魂飞魄散在即的白烟和当时才出生不久的白黎带回国师府,好生照顾。而他自己,因为当时没有好好休息,体内的魔气也没有完全去除,这些年是想尽了法子压制,才没有堕入魔道。
“靖王来找国师府找景之的时候,撒谎要天火与那结界是为了除掉那段时日一只在城外作恶的恶妖,好在圣人面前立功,博得圣人欢心。我救人心切,顾不上查证,又见他言辞凿凿,便轻信了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拿那两样东西要对付的,竟是刚刚为他生下孩儿的爱人……”姜氏说着闭了一下眼,神色恼恨,又带着一丝苦笑,“并非辩解,我只是懊悔,早知如此,当日就该直接弄死他,再暗中去抢了那灵宝才是的。”
“……”
众人皆一时无言。沉默许久,红玉才面色复杂地问道:“既然并非出于本心,为什么三年前白黎意外知道真相的时候,你们不解释?”
她显然还有些不相信,姜氏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顿,目光微柔地看了小白龙一眼:“纵有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我们确实是帮凶的事实,何况……有一个憎恨的目标,总比自己一个人苦熬来的舒坦些。”
青蛮蓦地一怔,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怒气忽然就如烟散了去。
“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多年,如今终于能说出来了,”姜氏忽然笑了起来,“真舒服。”
她看向怔怔地趴在青蛮肩膀上不动的小白龙,“这么些年,师娘一直都是将你当做亲生孩子看待的,过去我一直害怕你会怨恨我,所以总是犹豫。你师父心疼我,也不许我说。可如今……黎儿,最无辜的其实是你师父,你能不能别再生他的气了?他其实与我一样,都是真心疼你的。”
白黎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我不需要你们的愧疚。”
“不是愧疚,”姜氏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