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呲声。
放开一看,他也穿着病服。
真可笑,他这样的人也会病?她怔怔看着他的一条赤、裸的手臂缠着绷带,裹在并不厚的衣服里,俊毅的脸上有点失血过多的苍白,唇色惨淡。
她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他撇撇嘴:“被那家伙偷袭了一枪。”这一辈子说过的谎言,这一桩算是最可笑又血淋淋的,为了讨她欢心让她原谅,竟然甘愿生挨一枪。
手里的枪,从来都是朝外,曾几何时想过会对自己?
那个人为了她,被敲伤了脑袋,自己不能落后。
这举动可真够十足十的傻气,用伤来讨她欢心取得原谅?
可他偏偏荒谬地做了。
这一子弹入rou,她有可能消气,哪怕一成希望,也值了。
丁凝嚅了嚅嘴,他是为了救她,才挨了枪子儿?他真的愿意为自己拼命?
他见她瞪着自己,眼光柔软下来,去摸她头发:“没事,别这么担心我。”
丁凝:“……”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果然是本性难移。
邵泽徽瞥她一眼,趁热打铁:”还气不气我?”
气吗?她拧他伤患边的肌rou,不说话,又把他胳膊摇来晃去,弄得他疼钻了心,可只能忍,算是赔她的,她把这条臂卸下来,也随她。
他不愿意沉默,势必得要个肯定的回应今晚才能睡得着,用另一只手擎住她下巴:“说。”
她扯了半边领子,把还没消退的红痕冷冷亮给他看。他心疼得要死,低头去亲那一坨坨可怜的红莓,亲得她从心痒到骨子里。她不耐烦,一下子甩开他。
他像个鼻涕虫,贴着不放,又把她的手牵过来,搁在脸边:“还没消气,就再打我两巴掌。”
她咬住下唇,嘲笑:“你当我跟你一样,是暴力狂?”
他吸了口气,把她压在病床上,像个大狗似的,用身体去蹭她,顾不来那只伤臂,滑到她的脖子里,去亲她,又用下面对着她一贯很骨气铮铮的东西,抵住她,在柔嫩的腿根子里贪恋地沉溺。
丁凝从来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来这一套,想要推开,突然觉得他身体很烫。
发烧了。
丁凝轻叹一声,抱住这头大型犬。
她突然发现了个问题,没有清凉油,对着他,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是老天爷逼迫自己选择,在公平的情况下,两个人,放弃哪个,保留哪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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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凝到ICU门口时,才知道为什么邵泽徽叫自己先不要去探视郭劲安。
郭教授坐在长椅上,眼眸赤红。他尽量让自己镇静,可还是抖着脚走上前,声音颤抖了半天,才平缓下来:“丁同学。”一夜老了十来岁。
口气再没俯瞰的师尊气,只是为人父的伤感。丁凝把病服宽大的袖口攥紧:“安安怎么样?”
郭教授的镜片蒙上一层雾气:“手术很顺利,还没醒。”
父子两个相貌很相似,丁凝看得有点心惊,郭劲安要是没挨过这一劫,连老去的资格都没了。
她想开口,可郭教授提前一步,声音很干涩:
“安安十五岁时,我失去了我的妻子,现在,不能再失去我的儿子了。”
老教授的话音充盈着迟暮的悲凉,没有一个字在责骂在诉苦,可让丁凝头抬不起来,一肚子的话都消失了。
她回到病区外坐下,突然想到原身在留言板的告诫:不要跟郭劲安在一起。
原先她想不通,现在才意识到某些问题。
作者原身为什么会在小说里设置一个跟郭劲安相似的角色,又安排他承担了一定戏份后,莫名其妙地嗝了屁……难不成现实中的原型,正是这样的结局?
可书里的小书童,实实在在地当场死了,郭劲安却没死,结局又好像有了变化。
原身知道,不管是郭劲安还是小书童,都会为了自己经历一场大劫,或死或伤,所以才奉劝自己远离他?
但是,原身又为什么会知道?
丁凝脑子里浮现出齐艾姐姐的那个电话。
她阻止齐艾陪自己去西城区,又警告自己最好也不要去……分明知道那里潜伏着什么危险。
齐艾姐姐,应该是认识原身的,难不成她早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告诉过原身,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丁凝脑子乱成了线麻,突然又有些乱七八糟的奇妙设想。
假设,齐艾姐姐是一个知道所有人历史的人,也就是一个有两次历史、甚至两次以上历史的人。
齐艾跟原身是同学兼室友,齐艾姐姐跟原身大有见过面的可能性,也许不会太熟,但向原身提点过一些未发生的事,比如假借别人的名字,暗示郭劲安在某日某地点,会受伤或者身亡,也未尝不可能。
原身当时听着,估计也是付诸一笑,并不会认真,甚至当成了素材,写进小说。
过去的一段旧历史中,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