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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歌去米兰照例是没跟周行衍说,也不是不想告诉他,她一个人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时间到哪儿去提前给人打报告的习惯养成不了,而且想着他工作又忙,知道了也没时间送她。
结果周行衍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当天请了半天假,向歌已经叫了程牧来接,保姆车就停在楼下,周行衍也不开车了,干脆和她一起。
程牧看到这个自己送了两次早茶高冷寡言的医生上车,皱着眉看着旁边向歌裙摆下暴露在晚秋微凉空气里的一截小腿,手里的衣服展开给她盖在腿上。
程牧忍不住内心默默佩服了一下向歌,向歌姐就是厉害,看上的男人说把就真的把到手了。
他还想说,其实车里开了空调的,不怎么冷来着,您也不用这么宝贝着。
直到人送到机场,宫茉今天没来,于是程牧跟着下了车,看着周行衍像个老妈子似的一遍一遍嘱咐来嘱咐去,从早到晚提醒了个遍,恨不得自己跟着一起去。
向歌懒趴趴地趴在台面上,身上的大衣披在肩头,歪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突然抬手环住他脖子亲了亲。
程牧别开脸去,满脸单身狗的悲凉。
向歌唇瓣蜻蜓点水似的贴了贴,笑的眼角微扬:“周医生又要独守空房了,真是可怜。”
周行衍没反驳,反而垂着眼抿唇,眼角微微有点向下,有种淡淡的委屈的感觉,莫名的像只被主人丢在家里不带他出去玩的大金毛。
“是啊,真是可怜。”他低缓说。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少有了,像是砰的一枪开过来,向歌瞬间就软了,已经到了安检时间,她却有完全挪不动脚的感觉。
她眨巴着眼,勾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仰头凑上去再次吻他。
像是早有感应,他抬手扣住她后脑。
肩部动作幅度有点大,女人身上披着的驼色大衣就随着动作滑落在地,机场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大衣落在上面轻飘飘的,近乎无声。
身形高挑纤细的女人微仰着头,手臂勾着面前的男人,旁若无人的和他接吻。
良久,向歌放开他,餍足地舔舔唇:“行行。”
周行衍垂眸,抵在后脑的手指和她柔软的发丝缠绕:“嗯。”
“行行。”
“我在。”他声音低柔。
向歌看着他,眼眸黑亮,有柔软通透的光。
她不说话,只专注的看着他,一遍一遍的叫他名字:“行行。”
周行衍看着她,不说话。
只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够静止沉默,就这么一遍一遍的听着她喊自己的名字,心里都是充实而满足的。
只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好像连生命都被填满了。
周行衍和向歌在一起以后,梁盛西曾经问过他,你有多喜欢她。
他当时没答。
到底有多喜欢她。
周行衍不知道。
他认识向歌八年时间,无论是分别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还是重逢后的分分秒秒,周行衍都没有一刻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清楚地知道,只要一见到她,一想到她,心就沸腾着发酵,有东西满的像是快要溢出来了。
周行衍低叹一声,忽然抬起双臂,环绕着她将她拥进怀里。
他敛着睫,头低垂,唇瓣翕动缓缓摩擦着她的耳廓,嗓音又沉又淡:“向歌。”
他声音低,轻如耳语,似是无奈的感叹,又像是自暴自弃地沉沦:“我有多喜欢你。”
向歌身子微颤了下,眼睛倏地睁大了。
周行衍和向歌这两个名字连接在一起,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又好像是无比自然理所应当。
甚至彼此连一句喜欢都未曾出口。
向歌其实从来都不是个勇敢的人,其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唯独在面对感情和家庭关系的时候,她会变得无比的矛盾,会下意识的怯懦想要退缩,会不自觉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曾也不配拥有。
从小的成长环境和经理让她心底有深埋着的小心翼翼。
她比谁都骄傲,也比谁都自卑。
直到周行衍出现了。
身后就凭空多出了一双无形的手,不断的推着她,让她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像是有人在她耳边不停地鼓励着她,勇敢点,再勇敢点,催促着她让她想要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直到他出现。
他太好了,他光芒万丈,他像是冬日清晨第一束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射,驱散了她每一个漫长无垠夜晚中永无止境的黑暗。
也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你很棒,你善良又勇敢,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连每一根睫毛都可爱。
心脏清晰又微弱的颤了颤,直到指尖发麻,向歌抱着他的手臂收紧,鼻子皱了皱,声音软软的哑:“你故意的吧,你就是想让我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