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满的目光。范哲吃力地靠拢过去,从侧面抓住韦石的手臂。
“范叔叔你怎么来了?”韦石一愣,朝郭老师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又调皮啊?再这样我就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嗨,就是做个实验嘛,也没影响大家上课。好啦,我该到教室去了。”
韦石躲躲闪闪地想溜。
范哲放开手,韦石像泥鳅一样跑开。范哲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
韦石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折返回来,“什么事?”
“这个,我想问一下,你刚才宣布的结论严谨吗?”范哲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惑,这时范小也跑过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韦石。
“我不想再说这个了。”韦石一反常态地板着脸,眼睛盯着地上,“总之,最可行的结论就是那样了。”
“‘最可行’是指什么?还有别的结论吗?”
“别的结论太荒唐了,根本不用考虑,我直接舍弃了。”韦石肯定地说。
“韦石哥哥,其他的结论到底是什么啊?”范小突然问道,脸上写满好奇。
韦石沉闷了片刻,“我说了已经舍弃掉了,那是一些很……怪异的结论。”
范哲陡然想起昨晚的梦境,背心突然一阵发冷。
“韦石哥哥你就告诉我呗。”范小很急迫地追问,她显然属于虔诚地希望时间旅行能够实现的一派。
“等我想清楚些再告诉你吧。”韦石口风很紧,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范哲有些恍惚地注视着两个孩子离去,心里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Cao场重新变得空旷,有两三个班的学生在远处一隅集中,大概是要上体育课。
今天的事不算太大,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范哲不打算告诉韦洁如。但是,真的没有什么后果吗?在场的整整几千个人,按照逻辑上无懈可击的流程立下誓言,却没有迎来预想的结果。但如果再深想一步,今天这些人看到这种失败的结果,他们日后还会遵守今天许下的誓言吗?如果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遵守誓言,没有向子孙后代传递这个信息,那岂不是也可以解释实验的结果?范哲头痛起来,这个突然想到的问题就像一个绕不出去的怪圈,在他脑子里缠绕翻卷。
第17章 . 刺客与诱饵
一枚硬币正顺着手指头运动,从小指背翻滚到食指和大拇指之间,又接着退回来,周而复始。在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许保罗一直坐在摩托车上重复着这个游戏。他不像家里其他人一样在无聊的时候喜欢摆弄手机什么的,他喜欢看书,但前提是要有比较清静的环境。如果不能悠闲地看书,他就做做这种简单的手指游戏,权当提神。右手累了换左手,偶尔让两只手一起合作。在来到家里之前,许保罗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近景魔术,这是他的个人爱好。家里虽然有一些比较复杂的规矩,但对于无伤大雅的个人爱好并不苛责。许保罗在家里也见到过一两个沾染了酗酒或是吸毒之类恶习的人,但接下来他们要么改正,要么就会受到执法者的严惩。
想到家里,许保罗心里涌起温暖而踏实的感觉,那是个多么让人依恋的地方啊。回到家里,俗世间的纷扰和欺诈都消失了,家中的生活温馨而宁静。
从乐园来的使者担当着家长的角色,平等慈爱地对待每个人。不仅如此,使者还为每位成员擦亮了长期以来被世俗假象所蒙蔽的眼睛,让大家看到了世界的真相。而更令许保罗深感荣耀的是,两个多月前,作为选出的代表,他居然有幸去到了乐园,亲眼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得救之地。在乐园那块属于他的田地里,许保罗不胜欣喜地轻抚着上面生长的每一jing青草、每一片绿叶,感受着植物纤毛在掌心划过时的微微刺痒。使者说过,每位虔诚的家里人都能在乐园里永久性地拥有这样一块土地,即使因为某些原因本人不能到来,也可以由自己指定的一位亲人继承。许保罗还没有成家,只有两个侄子,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自己以后不能来乐园,那么就把这块地留给自己最喜爱的小侄子。
虽然乐园还没有完全建成,但是看到的景象已经让许保罗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无上的幸福。在后来回程的飞机上,当许保罗从头等舱旅客身边经过时,生平第一次在这些成功人士面前产生了淡淡的优越感。尽管那些人衣着华丽、神情倨傲,但许保罗的内心里却有一个无比真实的声音告诉他:他们拥有的只是虚妄,他们是迷途的羔羊,他们现在拥有的都将失去,而自己却能得救!
许保罗并不清楚家里派自己来的真实意图,听字面的意思是让自己配合一下,这应该是比较轻松的,但是使者单独对他交代的那句“允许接替”却让他有所警惕。作为一个算是有些年头了的家里人,他完全清楚什么叫“接替”,那其实就是任务失败后的应急措施。许保罗觉得使者有些多虑了。他看见过目标,基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执法者出面解决绝无失败的可能。想到这里,许保罗放松了些。在家里,执法者的地位仅次于使者,他们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