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巨大的鄙视。
“这你就不懂了,陆琪!他根本不是那种‘口嫌体正直’的傲娇,而是欲擒故纵,先扯一堆谎给别人留下花花公子的印象,然后再靠这个印象去忽悠别人。”阿卿脚下踩得晃晃悠悠,可脑袋里的思路却还是清晰得很。说完这句,她又转过头去,皱着眉别扭地捶了捶勾住自己手臂的若菲,整个人几乎快拧成一团麻花了,“哎,你不是说你没拒绝过他吗?你还真跟他去吃饭了啊?”
“没有啊,他根本就没约过我。”
若菲没有转头,仍旧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任由阿卿歪歪扭扭地在她身边嘟囔:“没道理啊……他约了这么多人怎么不约你呢?他不是从刚入职开始就一直跟在你旁边摇尾巴嘛?要不然魏凌怎么被他缠得这么惨……难道是他有新目标就不喜欢你了?”
阿卿探出头去,疑惑地望向蜷在陆琪臂弯里的魏凌,似在寻觅一个关键的线索。魏凌费劲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却由陆琪心有灵犀地接过了话茬:“也有可能是从头到尾,他真正喜欢的只有若菲一个嘛。”
风住云开,月色朦胧,明亮的声线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就算仅是一句简单的推测,听起来竟也似真相一般深刻。
阿卿“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取笑还一边费力地抬起提电脑的胳膊,在若菲面前抖抖索索地晃来晃去。若菲伸出手,“啪”一下将面前这条幸灾乐祸的手臂敲了下去,动作不轻,可面上的忧色却不怎么重。
甚至就连刚一不小心说出“真相”的陆琪,看起来也比女神小姐担心更多。她和魏凌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忽悠、好让这朵诡异的烂桃花看起来不要那么吓人,谁知却先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波澜不惊的言语,温和的语调里似还藏着几分满不在乎的寡淡。
“你们怎么了?忽然之间连话都不说了……是怕我受到打击吗?”
“呃……对啊……不过这些也全是猜测啦,说不定就像阿卿说的那样,他可能已经放弃追你了……”
陆琪说得犹犹豫豫,魏凌则在她的臂弯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卿在那边拼命摇头,而若菲却淡淡地笑了起来,补过妆的红唇在月色下亮得剔透,将那笑容勾勒得无比动人。
“没关系,我不难过,否认和消沉并不能让生活变得更好,所以事到如今,我还是先学着接受吧。”一边说着,若菲一边张开了五指,银色指甲泛出些微冷光,可这一回,那温柔的声线里却多了一线温暖且坚定的力量,“这么看来,我已经到第五阶段了呢。”
☆、不想长大(1)
无论向若菲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掩饰起自己的沮丧,那朵众所皆知的烂桃花还是不可阻挡地来到了她的身边,灿烂地盛开在眼下这个酷热难当的夏季,就像是午间烈日那般,灼得人浑身上下像冒火了似的,怎么说怎么做都觉得不自在。
不光是女神小姐不自在,包括她所在的项目组其他成员,大伙儿其实都不太自在。倒也不是说Tony Tang才刚一出场就把新伙伴们全都得罪光了——尽管蜘蛛先生的业务水平不太Jing熟,但是在忽悠人方面,他向来都很有一套,言之凿凿,头头是道,于是在初次见面时,他往往会自带一身光环,令人登时便眼前一亮、甚至肃然起敬——只是这光环越是明亮,等大家发现“真相”的时候便也越是愤慨,所以在工作了快一年之后,尽管Tony Tang还是爱攀附人脉、偶尔也会忍不住夸夸其谈,但比起他刚入职时那般神气活现的模样,如今他其实已经低调多了。
谁知就在这个改换门庭的节骨眼上,天上忽然掉了一块巨大的馅饼下来。原本它应该会成为蜘蛛先生锦上添花的盘中大餐,不料这块饼却实在大得惊人,使得其下落时的重力加速度远高于可承受水准,于是一下子便把那张捕食的大网给击穿了,连带着将蜘蛛先生也狠狠扫到了地上,一时灰头土脸,风光不再。
简而言之,这块饼叫作“满分”。
每年夏天,都是年度考评的季节。不同于冬天那趟让领队们打分写评语的初审,至六月时,全组的经理会在某一天一齐被关进一个大会议室里,风尘仆仆地列席那场用于最终定夺的“小黑会”。尽管进会场时他们全都西装笔挺、面带微笑,但过不久就会听见里头传来争执叫嚷,然后有人会面红耳赤地夺门而出,据前辈说,甚至还曾有过声泪俱下的浮夸表演。
每个经理都想为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争个高分,只是苦了一年的人多,但高分名额毕竟有限。评分从一到五不等,除非是犯了影响极其恶劣的大错,通常都是三分起评。表现出色的同学可以拿到四分,至于五分嘛,大概只能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就像今年,在整个组三百多号人里,所有拿到满分的同事加起来总共也不过就十五个人,若是细分到陆琪所在的第一年菜鸟级别,更是仅仅余下了两位满分新人:一位是蜘蛛先生Tony Tang,另一位则是在这大半年里无数次于水火中拯救他的超级队友魏凌。
作为全组最大项目团队的常驻成员,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