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弃。
尤其是这不是放弃一个官职那样简单,废太子会是什么下场还用多说。他有妻儿,他不能让他们吃苦,他半步也不会退让。
裴子昂很清楚,这就和当年去西北时一样,他未必就比被他掀倒的那些官员聪明能干,他只是没有退路,赢了才能真正得到皇伯父的重用,才有能力保护要保护的人,输了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不行也得行!
他拿起何珈送来的两张图纸,走到熏炉旁,掀开镂空的铜盖,将纸扔进火里。
眼睁睁看着它们全烧成灰烬再不可能辨认出一星半点,这才把铜盖盖回去。
一转头却正好看到其姝皱起的小脸上满是自责与愧疚。
裴子昂不解。
这有什么好怪自己的?
又不是她的错。
其姝发现他在看她,伸出手来要抱抱。
裴子昂便回到床上把她揽进怀里,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不怕啊,有我呢,你看我从来也没输过对不对,要对你的夫君有信心。”
其姝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上辈子她死得那么早呢,她对裴子昂当上太子后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若是多活几年,现在就能帮上他了。
@@@
更让其姝意想不到的是,敌方还未再有动作,自己人里却出了乱子。
那是在她出了月子的第二天一早,岁岁一脸得意地跑来说:“昨晚去御书房看了看,你们那个皇帝和我没有一点像,我肯定不是他生的,我那金钗多半不知道从哪儿捡的。”
“你……你去了哪儿?”其姝吓得手都抖了,反复追问,“哪儿?”
岁岁尚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不对,重复道:“御书房啊。”
“你怎么能去那儿呢?”其姝几乎是嚷出来的,语气里的怪责之意就是大大咧咧的岁岁也听得懂,“御书房,是随随便便可以去的吗?”
“当然不能啊。”岁岁却不懂她气得是什么,“从地上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还得层层通传,得了允许才能觐见天颜。可我能飞天啊,就在房顶上掀了瓦片看一眼,又不会有人知道。”
其姝眼前发黑,要不是知道绝对打不过岁岁,她都想动手了。
“那你就没想过万一失手了,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整个东宫都要被你连累。”
岁岁话倒是接的很快,“可我没失手啊,这不是全须全尾的。”
话音落时,正好裴子昂从外面进屋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其姝一头扎进他怀里告状:“你管管岁岁!她昨天竟然闯到御书房去了!还飞檐走壁呢!”
裴子昂摸着其姝的头给她顺毛,同时瞟了岁岁一眼。
从前他是不管岁岁和点翠等人的,毕竟她们算是其姝的人。
不过,现在岁岁有可能是他妹妹了,他便清了清嗓子道:“下次想干什么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帮你在玄衣卫那边打声招呼,不要自己胡乱冒险,到时候吃亏。”
岁岁笑应了。
其姝更生气了,她直接在裴子昂腰上掐了一下,“你们还没相认呢,就同声同气来气我了!”
“那怎么会。”裴子昂继续摸她的头哄着,“我这不是尽兄长之责,教她该怎么办事嘛。她和我说时,我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还可以想一个既能达成她目的,又不犯险的办法,对不对?”
好像对吧?
其姝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管管她嘛!”
裴子昂便故意用很严厉地语气说:“岁岁,你犯了错,我要罚你!”
“那就罚呗!打板子就打,我又不怕,不过别打脸啊,到时候没法见人!”岁岁满不在乎,还不忘揶揄其姝,“瞧这点出息,说不过我就找你男人出头,欺负我没有男人吗?我也可以找你哥来管你。”
生气归生气,其姝心思还是很灵活,从前她怕岁岁身份太低与七哥难成眷属,现在又怕她身份太高更难与七哥成眷属。
这时便抓了岁岁的话茬问:“你是说七哥是你男人吗?”
岁岁识破她的小诡计,转着眼睛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救命恩人不分男女,总是要听话的。”
嘁……
竟然耍赖皮。
其姝扁扁嘴,又扑回裴子昂怀里,不吭声了。
裴子昂心里当然还是更向着自己媳妇,看她斗嘴斗输了,故意板起脸对岁岁道:“像你这样记吃不记打的,打能有用吗?我要罚你跑腿。”
他示意岁岁把信拿过去,“你不是把金钗给其沛了,现在这件东西很紧要,得你亲自讨回来。本来东西拿到了就能回来,可谁让你气着我们家其姝了,所以再罚你留在他们营地里吃吃苦,等我叫你回来才许回来。”
还特意强调:“信上全是机密,不能偷看!”
“ 切~~谁稀罕看啊!”岁岁呛声,“何况营地有什么苦,姑娘我从前风餐露宿,你个大老爷们都未必比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