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几步,打开厅内一角的取暖器,辩着声应该又走到了他的身边。
“不想问问你的身体情况吗?”男人突然问了他一句。
青年摇摇头。
“为什么?”
“如果改变不了现实,那我只要耐心等着现实的结果就好。”
“叶洛安!”
男人的这一声,变了音调。
青年半认真半带着哄,“翊,我饿了,你去买点菜回来做晚饭给我,好吗?”
男人显然是被他口气惊到了,过了几秒才回:“好……好。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青年想了想,“鱼,蘑菇,我想喝银耳汤。”
“好,我现在就去,你注意些安全,我会把门从外面锁死。”
青年“嗯”了声,男人出发前在他脸颊亲了亲,他淡淡浅笑。
待男人关上门的片刻,他凭着记忆往冯四所说的储物间走去。他克制不了念头,他迫切的想看到,所以他编了个理由,支走韩翊。
不停地摸索,青年跌跌撞撞地找对了地方。
他打开储物间的门,靠着一面墙,走了进去。他伸开两只手,凭着直觉,任意触摸。他摸到了破旧的书桌,残缺的老灯,几个他摸不出形状的物件。
他有些心急了,顾不得其它,加快寻找的速度。
忽地,他好像踢到了什么,有玻璃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个念头一闪,他赶紧蹲下身,两手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他摸到了破碎的东西,果真是他之前的花瓶。青年颤抖着手,握着,心顿时起伏得厉害。
花瓶上的胶水虽然已干,但是被涂满胶水的花瓶,摸着裂痕格外清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那个男人的礼物,一个不起眼的花瓶。或许他爱的男人早就忘了送他东西的情景,但那个男人记得,他有多重视这个花瓶。
青年慢慢地哽咽,他从没想过男人对他,是这般在意的。
在知道他命不久矣之后,他采取了逃避男人的方式,他把男人推到他的世界之外。他什么都控制不了,越是纠缠越是伤害,他甚至把那个男人,拱手让给别人。
他只考虑他自己,维护着自己的自尊,固执的认为不在男人面前死去,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归宿。
他做了一个决定,他以为不会伤害到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人。
可当年,明明是他不顾男人的厌恶,自说自话的告了白,明明是他不在意男人的冷淡,疯狂似的追随。即便他早知道,他生命的不堪一击。
他莫名地得到了这个男人,;amp;#160;卑微着,却也是铮铮快乐着。那个男人并不欠他的;amp;#160;,可以不用对他愧疚,所以他不能要男人的同情。
青年一直都以为,他是对的。绕了一圈之后,他才发现他做得是多愚笨。
原来,这个人心里也是有他的,被粘合的每一块碎片,都在提示他,在告诉他。
原来,他根本不是一厢情愿,他们之间是有牵连的。
青年爱惜地将破碎的东西抱在怀里,一会儿像是幡然醒悟,一会儿又紧皱起眉头,像陷进沉思。
“叶洛安,叶洛安……”
青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幻觉吗?
“叶洛安,你在哪儿?叶洛安,你赶快给我出来。叶洛安……”
青年按了按脑袋两侧,依然听到了男人的呐喊。不是幻觉,青年随即将花瓶放下,惊得站起,男人在找他。他擦擦眼角,转向身后,大步的往外走。
只是他没能走几步,便落入一个慌张的怀抱。来人的整个身体都打着颤,拥着他的手臂却十分有力。
来人身上的凉意很明显,他抬手贴上来人的颈部,“怎么这么冷?”他略微的挣扎,想带这人回客厅取暖。
来人却按住他,更紧的抱住他,“别动,别动,我还以为你……”
话说到一半,来人咽了咽喉,“好了,没事。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就这样抱着,不知怎么,青年的泪腺崩塌了,眼泪流出眼眶,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那些生啊,死啊,都不重要,其实重要的,无非就是这个男人。
他白白浪费了几年,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没有人可以代替,复制他们的过往。他,就是他,不会有任何复制品。
青年并没有哭出声,但男人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眼泪,吓了一大跳。
男人松开怀抱捧着他的脸,话语紧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手探到他的额前。
青年没法说出话来,他双手握住男人的双臂,只一个劲地摇头。心口疼得揪着,让他忍不住情绪。
但痛的意义有多种,此刻的痛,他愿受着。
半响,青年缓了缓气,才徐徐开口,“韩翊,你……你还愿意要我吗?”
男人好像先是退离了他几步,而后倾身吻了他。
一个吻,便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