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梓枫彻底清醒便带兵走了,梓枫即使在迷糊之间不停地喊着皓辞的名字,他一定是在梦里和皓辞遭遇到了什么,短暂醒来时却是什么也不记得。
直到他完全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何种处境的时候,他看到的却已经是皓辞的棺椁了。大病初愈不得见血,梓枫没有见到梓枫的遗体状态,但我看了,皓辞满身的血污让我一秒落泪,我无法想象会有人如此残忍的在他身上扎那么多的血洞。
“皓辞不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这样对他?”
我忍不住问墨皇,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
“战争不会对任何人温柔,你平日里所见的皓辞,上了战场就会消失,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也会变得残忍,对敌人残忍。”
墨皇的话不无道理,敌人怎么对待皓辞,皓辞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皓辞双唇紧闭,不会再开口笑了,他的眼睛也失去了睁开的力量,直到这时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铁打的事实,皓辞没了。
梓枫对着皓辞的棺椁静坐了三天三夜,他跟我说,他还没来的及对皓辞好呢,皓辞定是等不了他了,放弃他了。
我抿着嘴无法给他回应,除了给他当个垫子,我甚至连一句安慰他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的安慰杯水车薪,救不了他深不可测的心海啊。
梓枫,一叙的出现,是否真的让你动心了?还是说你只是想拯救曾经没能做到的事情呢。
第26章 打探
梓枫还是说话算话的,他真的给我熬了一锅养生粥,说让我补一补。
我盯着这稠到极致的白米粥,用勺子一舀就是一大坨,心里真是说不出滋味来,但是有很大的触动。难为他为我亲自做这些,粥里还特意放了枸杞和杏仁,就是这卖相太差。
我老老实实的喝光了,这粥真的暖胃,喝完浑身上下暖烘烘的。
吃饱喝足之后,我将北长王那边的情况整理书写成了奏章,预备明日早朝之上呈交给梓枫。刚收笔,门外便有了敲门声。
此时天色已晚,我这个房子只会白日客多,晚上冷清得很,会有谁来呢?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我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裹着斗篷的人,我看不清脸。
“安大人,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是万分抱歉,我……能进去吗?”
这个声音……是一叙。
“怎么是你啊,快进来。”
我让开门放他进来,还留了个心眼看了看外面是否有人跟踪,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才把门关好了。
“我很小心的,没有人跟着。”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还到处乱跑,梓枫他……”
我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叙脱下斗篷,露出脸,我发现了他脖子上没有被遮盖完全的红印子。他见到我一直盯着脖子某处看,不自在的将衣领往上提了提。
“你和梓枫……已有肌肤之亲了啊。”
一叙默默低下了头,他没有反驳,用沉默表示了默认。
“你坐着,我去沏壶茶,有什么话一会儿慢慢说吧。”
为了避免过多的尴尬,我借着沏茶的空档喘了口气,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进展得如此迅速,但这之中是否是你情我愿就未可知了,梓枫若是用强,料想一叙也反抗不住。
一叙捧着茶杯不吭声,他的手指在茶杯上划来划去,我见他似有话说,但好像一直没酝酿好怎么起头。
“一叙,你能来找我,想必是有非说不可的话,既然来了,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先给了他开场白,这样他或许会随着我给他的台阶顺利的走下去。
“……安大人,这么冒昧的打扰,抱歉。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有关孤川的情况的。”
一叙提到“孤川”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他正处在内心两方纠结的岔道上,一边是梓枫,一边是孤川,他距离孤川更远了,却还想看看那人到底走向了哪里。
“一叙,有关孤川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沾染了为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两个人已经天各一方了,即使曾经亲密无间,现在你也要忘了。你意识到如今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吗?孤川已经成为过去了啊……”
我也算是一番苦口婆心了,我不希望梓枫再受情伤,也不愿一叙遭遇不测。若要承受委屈,那么一叙就必须要忍着,这是他救孤川的代价。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他好不好。听说您带他去了北长王那边,那边动乱多,他脾气不是很好,我担心他……”
“哎……”
我的一声叹息像是在警告他,再多的话就不能再说了,尤其是“你担心他”这样容易引起皇上不悦的言辞。
“一叙,人各有命,望你能了解。”
一叙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眼睛里,光亮在逐渐的黯淡,宛如鱼肚白的天空最后清散的星辰。他将几乎没怎么动的茶水一饮而尽,用袖口将嘴附近的水渍抹掉。
“安大人,谢谢你的劝诫,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