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还没意识到剑光的凛冽之时,孤川便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要杀要剐都找我一个人,不要伤害一叙!”
孤川面对梓枫丝毫不怯,今日哪怕是一死,他也要护一叙周全。梓枫的剑抵在他的脖颈上,剑尖扎进那跳动的脉搏里,鲜红无比的血溢出,孤川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算疼他也不会叫一声惨,他在用行动告诉梓枫,一叙终归是他一个人的。
“你凭什么……在这个宫里,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是我的,没人能带走,你既然这么想上路,那就快些上路吧,你死了,一叙你也得不到了不是吗?”
梓枫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孤川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手在发抖,但是仍旧死死地将一叙的手抓牢。
“够了,真的够了……”
一叙将手奋力从孤川的手心里脱离,空手抓住剑体,不顾一切的要把这剑从孤川身上抽离。
“一叙……你松手……”孤川艰难的发声劝阻。
“不、孤川不能死。皇上,一叙求求你,求你不要杀了孤川。”
我看到一叙的指间已经渗出了血,而梓枫的剑也不忍心再往前进一寸。他见不得一叙的眼泪,就如同他见不得皓辞伤心难过一样。最终,他还是将剑退了回来,远远地扔了出去。
“好啊,我不杀他,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就留他一条命。来人!”
梓枫叫了宫中的侍卫压/住了孤川,而他则温柔的捏住一叙的下巴,当着孤川的面,十分确定的问他:“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不许你碰他!”孤川大声的喊道,“一叙,千万不能答应他!不能!”
一叙没有去看孤川,他被迫盯着梓枫,这个拥有一切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得到他而风度尽失。
“我……”
一叙的脑子一定是非常混乱的吧,他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上那边,要想让孤川活下去,他此生便不能与其相守相伴,人生最痛苦的抉择之一不就在于此吗。
“只要不杀孤川,皇上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反悔。”
一叙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双眼,他不敢看孤川,也不敢看皇上,他就像是被夹在细长的甬道内,没有转身的余地,前后就那么一条路,只能让自己不断的走,才有走出去的可能。
“一叙!你疯了!”
孤川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但一叙就当做是听不见,他背对着孤川,沉默不语。
“先把孤川带到地牢中让他冷静一下。”
梓枫命侍卫带走了孤川,我悄悄吩咐小橙子让他赶紧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而我则跟着孤川去了地牢。
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打听清楚为好。
第23章 吐露
“说说吧,你和一叙的事情。”我支开了牢中的狱卒,此时就我和孤川两个人,“事到如今,要说你们两个没有事……恐怕说不过去吧。”
孤川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言语,也许他还沉浸在刚才失去一叙的悲伤中无法自拔,这种失去不是Yin阳相隔,而是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触碰。
“既然你不说,那我猜吧,若是猜中了,你就给个反应吧。”
我坐在他旁边,慢慢的说出我的猜想。
“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很长时间了吧?这样的情分可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样子,在闻曦阁的时候你们的情分就不浅了……”
孤川听着我的话,不禁抬头看了看我,他没有反对。
“其实从你们的行为举止上来看并不像是贫苦人家出身,人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一叙的字写的非常好,我看过他为皇上誊抄的文章,一笔一划间自有韵味。而你,天生一副傲骨,全不知卑微为何物,哪怕身处泥沼之中,也不愿舍弃这份骄傲……”
“你……还真是挺神的。”
孤川承认的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是认同我的这一番说辞的。
“那我再猜猜,你和一叙也许曾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你看看你们的两个的名字,取得相当有故事,你们的名字有什么由来吗?”
“名字这事我没问过……我爹给取的。”孤川摇了摇头,“一叙的名字也是他爹给取的,我们都没问过名字的由来……”
“好吧,名字的事就暂且不提了。继续说我的猜想,你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至于如何沦落到去给别人家当下人,无非就是家道中落,颓势无法挽回,你们被迫卖到了别人家里……”
提到家事,孤川很明显的缩了缩身子,他有难言之隐,不便与外人道,我也不是爱打听是非的人,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曾经他家中之人犯了什么大错,或被处刑,或被流放,那都已是过去的烟云了,新朝不翻旧账。
“你不用怕,我的重点不在你过去的家,而是你和一叙的关系。”
提到一叙的时候,孤川的神情又变了,就像是被人抢去了最最珍贵的宝贝似的,发誓要夺回来,但又无能为力,最终转为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