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
被呛得厉害,咳了几十下都没好,薛洛璃呛得脸红,凌澈一个劲地给他拍背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薛洛璃正色道:“凌澈你胡说什么?沈思辰和你说奇怪的话了?”
凌澈摇摇头温声道:“没有,洛璃和沈道长这么好,我很开心。真的,这样就很好了。”
从前习惯抱着枕头往他被窝里钻的孩子,如今有另一个人愿意在黑夜里保护他,凌澈觉得安心,他和薛洛璃终于不再相互亏欠,相互利用,只做这真正的至亲挚友。
凌澈醒来时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如往日,薛洛璃倒是松了一口气瘫在了床边,委屈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盯着他。难为凌澈,刚一醒来全身乏力还得伸手去顺狼崽子的毛,省的发起疯来谁都拉不住。
雪凝轻笑道:“不愧是朋友,一样有病,我这么辛苦救你们却连个反应都捞不着。”
凌澈道:“有劳仙子救我回魂。”
雪凝摇摇手指头:“你没死,玄素被我重伤又封了元神,虽竭力破了仙伞禁制,强弩之末只能将你击伤。麻烦了点,倒不是治不了。”
只是仙骨尽毁,别说修仙,残损得连普通人都比不过,日日受煎熬痛苦,有时候或许生不如死。
薛洛璃急得团团转,不住地说即便踏遍山川也要为凌澈寻得解脱之法。凌澈却道一切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能苟延残喘已是意外之喜,不该再有非分之想。
既然世人都觉得凌澈已死,把不该走的路重置,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雪凝带走玄素,警告他们莫要再生事,就当凌澈真的死了。天宸殿不能回,玄灵城不能去,还必须躲着修仙界,从梵宫出来时几人望着茫茫四海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
薛洛璃说什么都不让凌澈一个人单独离开,他如今没了修为,身体极差,魂魄如同吊在发丝上随时可能消亡。薛洛璃死死护着凌澈的样子让沈思辰一顿心疼。自然恳切邀请他同路,凌澈亦从善如流,三人偏居这座秀美江南小城,隔墙而居修生养息。
沈思辰会经常来这边与凌澈对弈,品茶,论道,相谈甚欢如相识了几十年的旧友,过往种种皆如云烟。薛洛璃若是一言不合与沈思辰吵架,也会气急败坏地跑到他这里嚷着要和凌澈睡,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来人,倒也热闹。
除了没有繁冗的宗族事务,没有头上那片名门之主的光圈,与从前并无二致。虽然身体差了些,日子过得安闲惬意。
满满一大碗桂花酿见了底,凌澈看着外头越来越密集的人流声,亮如白昼的焰火天空,忍不住催促道:“洛璃快回去,别让沈道长久等了。”
薛洛璃总算把脑袋从碗里挖出来,大咧咧地用袖口抹嘴:“凌澈,今天热闹,我们出去玩。”
“出去玩?你我?”
“还有道长!”薛洛璃狂点头,一脸求表扬,“我特意让南街的老头留了烤羊腿,外焦里嫩可香了,今晚等着我们去吃。”
凌澈头疼地揉揉眉心,直接拉着薛洛璃的手往外走。
“洛璃,你不要老是欺负沈道长了。”
“我何时欺负他?!”这没头没尾的指责让他懵了神。
凌澈也不废话,果断将他推出大门:“洛璃,独占欲不是只有你才会有的,你不能仗着沈道长温柔好脾气就老欺负他。”
薛洛璃被外头烟花硝石味弄得鼻子有些发痒,凌澈的话他听得迷迷糊糊,但是对方眼神澄澈坚定,他不敢再去惹,只能灰溜溜往前走两步。但一番好意不领情让他委屈得连大门都不愿意走,索性翻墙而过。
凌澈看着墙上越过去的那道影子叹气,这世间大概只有沈思辰的性子容得了他。转身对着街角那一棵大榕树站了许久,树上满满地挂着少女们的许愿结和红灯笼,树下有小贩烧着热水夜宵,热气把喜气渲染得更浓烈,在夜里格外瞩目。
绽开一个比明月更夺目的笑容,凌澈悠然道:“修羽哥,进屋用一些桂花酿可好。”
他声音很轻,一出口就被嬉笑喧闹声吞没。白修羽慢慢地从榕树后走了出来,脚步轻柔仿佛害怕惊醒什么似的,目光一直烙在凌澈身上,穿过密集的人流。
一如既往的笑颜。
白修羽声音有些哽咽:“那我就不客气沾一沾薛公子的光了。”
凌澈笑道:“洛璃的份已经让他吃得干净,这是特意为修羽哥做的。”
月上柳梢,笑语欢歌,离人泪尽。
………
沈思辰把餐桌收拾干净就没了薛洛璃的影子,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正准备到隔壁去捞人,忽然看到墙上掠过一道黑影,而后结结实实往他怀里撞。
无奈地摸摸:“又发脾气了?”
白天被叶华年气,晚上被凌澈赶,心情着实算不上好。薛洛璃没好气道:“道长,你怎么这么轻易把东西给自恋狂抢去了。”
沈思辰啼笑皆非,竟然还在气这件事:“有你在就好,其他都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