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厉害,幽光向四周缓慢地扩散着,甚至抓住了薛洛璃的十指,开始蚕食吞噬。
灵州好几年没有这么大的阵势,一夜狂风暴雨,仿佛天漏了一般。
沈思辰早晨醒来不见薛洛璃,倒是松了一口气,现下他二人相对唯剩尴尬惆怅。昨夜他喝的并不多,前车之鉴Yin影犹在不敢醉。可是他那样决绝悲愤地扑上来,主动地挑起他的火,抵死纠缠,后来一切顺理成章借醉行凶,
薛洛璃叫的越大声,他的心思就越乱,动作更粗暴,哭声打在他心上一个个坑,累累痕迹。
过去的许多次,他曾偷偷想象过,少年的声音会是怎么样的,会不会和他的脾气一样霸道活泼,充满阳光的味道,没想到是这种光景下听到。
心中有恨,却不知该恨谁。
等了很久,薛洛璃都没有回来。沈思辰隐隐有些不安疑惑,走了?还是跑出去闯祸发脾气了?
不会的,他已经答应了不再惹事不再伤及无辜,沈思辰还是忍不住相信他。
等到附近几条街道人流从闲散到密集再到闲散,烈日当头到夜凉如水,还是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思辰开始有些慌了。
毫无征兆的,半夜下起了大雨,站在门口听着雨点敲击堂前石板的声音,伸出手去接雨水都被打得生疼。沈思辰越发不安起来,这样的雨夜里,他能去哪?
“薛洛璃。”
一开始小声的喊,总觉得他不会走得太远。轻柔的声音很快被雨水吞没,耳畔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和心跳加速的咚咚声在他身体里炸开,沈思辰撑着伞开始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雨天shi滑,长满苔藓的石板在雨水润泽下更放肆,等待着每一个夜归绊倒的人。沈思辰先是沿着他们每日必经的几条街找,空荡荡的。风雨将树上鸟窝都打的歪歪扭扭,一丝生气也没有。
他又走了几个街区,一边摸索寻找一边记着来时的路,衣袍已经shi透了,一片泥泞,这种狂风骤雨中打伞并没有什么作用。找到后半夜,沈思辰回到破庙,推门前还希望人已经回来了。
恨意是真切的,担忧也是,恨爱交加不可说。
在庙堂里生了火沈思辰疲倦地靠着柱子坐好,等着万一薛洛璃淋成落汤鸡回来可以马上烤干,其他事,等他们冷静下来再说。
沈思辰一直坐着,等到火苗都熄灭雨停了新一天的朝阳生起,薛洛璃还没回来。日头从左慢腾腾挪到了院子右侧,沈思辰在庙里坐不住了,雨后骄阳下空气格外chao热如同蒸笼般,他实在想不出人去了哪,除非已经离开灵州。
沈思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笃定他在这里,薛洛璃就不会走。
算了算时辰,沈思辰准备再出去翻一翻灵州城,忽然听见远处一阵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听上去这人走路似乎跌跌撞撞。
薛洛璃咬着牙回到破庙时,便看到沈思辰站在门口,发丝有些凌乱衣衫沾满泥污,全不付往日清雅整洁。想要抬头看看天空都有些吃力,薛洛璃死死攥着左拳,血泪流尽后连眼白都被染红了,满脸血污看上去恶心至极。
沈思辰听得对方走近,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喘息声,心上一块大石头还没来得及放下又被那无法忽视的血腥气给提了起来。
刚想问问为何又有血,就被对方一把拖着手臂狠狠地摔在床上,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不是薛洛璃,他何来这么大的力气。
“你又想干什么!”
薛洛璃一言不发,骑在沈思辰身上将他四肢压得死死的,前夜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换了上下。伸手一把扯掉沈思辰的绷带,动作野蛮粗鲁得甚至带掉了鬓角的几缕头发。
魂魄不全者随时疯癫痴傻一命呜呼,他能忍着炼狱酷刑般的折磨坚持到这里实属不易,没工夫和沈思辰墨迹。
沈思辰从未如此怒不可遏,这绷带是他们的禁忌,是他们的罪,是他们不能逾越的鸿沟,现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暴露,既生气又伤心,斥声道:“滚下去!”
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本是黑白分明眼尾上挑,明明含着漫天星河,深邃的黑瞳却带着隐隐威仪,让人不敢造次。此刻这双瞳孔内浮着影影绰绰的蜡黄符咒,被一团模糊黑影所笼罩像是被尘埃沙土侵蚀的绝世珍宝。
薛洛璃轻轻在上面抚过,怪不得自己需要承受这么大的罪孽惩罚,竟玷污这方仙资美玉,死了都算便宜他的。
张开攥了一路的左拳,原本指节分明纤长白皙的五指已看不清,薛洛璃右手掐着沈思辰的颈脖用尽气力将手心符灵全数灌入沈思辰的眼中。
一道Yin凉彻骨的灵力冲散了沈思辰的力气,在他体内来回循环,从发丝到指尖,原本还能挣扎的四肢也渐渐不动弹,酥麻瘫软在一边。
未知的一切都让他不安伤心,沈思辰颤声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薛洛璃道:“解开咒术。”声音一出两人都愣住了,沙哑低沉如老翁一般,全无半点少年活泼轻灵。
震撼接踵而至,沈思辰只能捡要紧的问:“如何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