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
第二天,沈思辰如同往常,辰时没到便起床准备练剑。习惯性伸手摸索床榻另一侧,触感一片冰凉。薛洛璃见状赶紧从屋外走进来,装作懵懂迷糊的样子。
沈思辰闻声扭头,舒了一口气道:“大清早,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吃坏肚子,去了个茅房。
沈思辰担心道:“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看大夫。”
没事,道长呢,有没有不舒服。
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粗茶淡饭,沈思辰灵气周身运转一通,畅行无阻五脏六腑并无滞塞,便道:“一切无异,大概是你吃的太多了。”
呵呵,道长嫌我。
沈思辰被逗笑,伸手拧了拧对方冰凉的脸蛋,道:“你再睡一会儿吧。”
薛洛璃打着哈欠看沈思辰满脸神清气爽穿衣佩剑往外走,心道总算是成了。忙活几天不得果,现下终于是能好好睡一觉。平时听着院子里舞剑的哗哗声还有些心烦,人逢喜事Jing神爽现在是怎么听怎么悦耳。
连续几天熬夜忽然Jing神放松下来的后果是回笼觉睡的昏天黑地,等薛洛璃睡饱了醒来又是一天过去了。
余晖未散暑气犹盛,被热出一身汗的薛洛璃心浮气躁爬到院子里找人,一看天边快要沉下去的落日又黄又圆饿得他想立刻咬一口蛋黄,学起闲人雅士坐在门槛上对日yin诗。
正好沈思辰提着一篮子菜从外面进来,察觉前方有人,柔声道:“醒了?”
薛洛璃又打了个哈欠,随手捡起一枚石子在门槛上敲了几下以示回应。
沈思辰径直提着菜篮往灶房走去,一边说道:“我看你睡的沉,大约是昨夜肚子不舒服伤了身体,一会儿给你做些清汤淡粥。”
什么?!薛洛璃欲哭无泪,又要吃沈思辰的病患专用餐么。
“方才路过清凉苑,老板说新做了几种花蜜果香ru,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便都要了些你过来尝尝。”
这还差不多。
咕噜咕噜牛饮下一碗果ru,畅快地抹抹嘴。薛洛璃看着沈思辰在灶台前忙活的背影,即便看了这么久还是觉得新鲜,坏心眼起从背后圈着沈思辰的腰,脑袋磕在对方肩上,不停地蹭蹭。
沈思辰只能腾出一只干净的手反手摸摸薛洛璃的脸蛋,道:“别闹啊,这里生着火呢。”
一天说八百遍别闹,也不嫌累得慌,薛洛璃在心里默默吐槽,顺势抓着沈思辰伸来的手,写道:道长,若是有一天你复明了,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如何是好。
“呃?”专注于作料配菜的沈思辰有些意外对方居然说着这么严肃的话题,手上没有停止翻炒的动作,仔细斟酌后道,“我已不去想这事。”
薛洛璃不满,又蹭蹭他道:万一呢。
沈思辰当他少年天马行空无尽遐想,便顺着他道:“我没有刻意想象过你的模样,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似乎这话不是对他说也可,薛洛璃不满意这种千篇一律的回答,又去敲他拿锅铲的手。
沈思辰无可奈何,半开玩笑道:“若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那就把眼睛闭起来,你还是你。这样可好?”
好。
薛洛璃回身看一眼堂上蛛网密布的佛菩萨,上有佛祖下有土地,纵是戏言般的承诺也要紧紧抓牢了。
☆、第59章 罪与罚四
灵州最近闹人命,当地官府出动大量兵卒守夜,甚至去信请求最近的驻兵前来相助。按理一座富庶小城血案频发,百姓应当惶惶不可终日才对。
然而灵州上下除了知府,一派喜气祥和,百姓出门弹冠相庆,只因这个月夜里闹人命,却都是恶贯满盈之徒。
有与官府沆瀣一气地痞恶霸,有害人家破人亡的jian商小人,也有屡抓屡放屡禁不止的强盗小偷,都是平日里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对象。初时人群中还有些恐慌,连着几桩案子下来终于发现行凶者的目标,不免拍手称快,甚至口口相传夜侠称呼。
这些人起初还以为是失踪,宛如人间蒸发一般。亲朋好友报案沿路勘察,才发现消失之处隐隐有血污。几桩案件如出一辙,至此官府立了命案,倾巢而出彻查。
而百姓闻讯后则是奔走相告大快人心,官府俨然成了百姓们的对立,想要抓这夜侠也是毫无线索。眼看出事快一个月,这夜侠依旧来无影去无踪,破案之日遥遥无期。
沈思辰平和地听着当地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默不作声。他来此处久了,这一带的街坊邻居都认得这个和善的道长,闲来无客之际也会与他家长里短的闲聊着。
一人道:“甭管这夜侠什么来历,为民除害就是正义之士。”
另一位老翁道:“可不是,平日里大家受的怨气可太多了。道长也是,你瞧瞧,来捣乱的都少了许多。”
“这等好人若要被抓,这天下可就没天理了。”
沈思辰沉默不语,听了一阵赞扬附和之声后问道:“请问,这几件事都是在何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