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视的警车驶过。
“女王陛下怎么样了?”简桦问。
“还没断气,”虞飞城简短地回答,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也仅限于还没断气了。”
简桦心中一紧。四天前,女王在庆典上被刺客袭击,刺客在近距离朝女王开了四枪,值得庆幸的是四枪都打在身体上,没有把枪口对准脑袋,大概是顾忌到女王头上的那些繁复的头饰,——据说那顶皇冠在战争中能发挥挡子弹的功效。
虞飞城用中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说:“这里已经不行了。”——女王陛下,那个天真的年轻女子,已经接近脑死亡了。
简桦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了黑森林宫门,华而不实的宫门在他们身后闭紧,两个穿着王宫号服的侍卫跟过来,接替了刚才护卫他们的卫星城侍卫。
“大王子现在在哪?”简桦问。北方城的大王子现在在首都,女王遇刺,虽然凶手是敌国的jian细,但是很多人觉得大王子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在湖滨行宫,”虞飞城回答,“这些天大王子足不出户。——女王这一遇刺,大王子的声势减了不少,连那些吵吵嚷嚷大王子才是正统的贵族小姐们都安静了。”
说到这里,虞飞城嘲讽地笑了一声:“对了,陈寄有消息吗?”
老国王有四个孩子,分别是和前妻生的大儿子,人称北方城大王子的陈澜;二儿子是和后妻生的陈寄,不过陈寄出生时老王后还没有死,所以陈寄的身份是私生子;三女儿是女王陈之;小女儿是公主陈方。
目前陈之遇刺、生死未卜,当前的王位继承者是陈方、陈寄。
在老国王当年遇刺案件查清前,北方城大王子没有继承权。
但是陈寄是私生子,说出来是丑闻,见不得光。长久以来,很多人把对他的母亲,也就是对“那位夫人”的仇恨转嫁到了陈寄身上。陈寄从小就在青年堡垒长大,这次妹妹遇刺,他也还在战争前线,暂时没有赶回来。
陈寄和简桦是多年好友,他和简桦的交流甚至要多过和母亲妹妹。
所以现在,虞飞城向简桦打听陈寄的消息。
“他很快赶回首都。”简桦说。
两人走过挂满王室成员画像的走廊,窗边不时有探照灯的强光照过,带来人心惶惶的效果。
“你回来就好。”虞飞城突然说。
“嗯?”
虞飞城苦笑一声,低下了头:“我原本以为出人头地很简单,至少我在卫星城干得就挺好,到了首都才发现,……那个夫人、女王、公主,还有首都那一堆眼睛长在头顶的贵族先生老爷们,一个个比怪兽还难应付。干什么事,先恨不得问你爸爸、还有爷爷的名字,要是有一个熟悉的,马上就亲切起来,我这样平民出身的,在这里简直举步维艰。”
“你现在才知道?”简桦也笑了。
“所以,”虞飞城郑重地说,“你回卫星城当城主也好,我只管带兵,其他的麻烦事都交给你处理。”
“别!”简桦连忙推诿,“我做不来,我这次都不想回来,我要去暴风谷前线。”
“你说,”虞飞城顿了顿,“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后,那位夫人硬是要召你到首都,到底有什么居心?”
简桦沉思了一会,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但是你我都知道要打仗了。”虞飞城说。虞飞城和简桦两人目光碰上,心照不宣地苦笑了下。
——不管是帝国对敌国,还是首都对北方城,马上肯定会有战争爆发。也许是一场,也许是两场。
走廊尽头是起居室的大门,女王和那位夫人都喜欢在那里召见下属。眼见简桦二人走来,守在门口的侍卫想要拉开门。
“你没问我邵续霖怎么样了。”虞飞城停住了脚步,突然说。
简桦的背影也似乎刹然静止,他停住脚步,像是犹豫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转过身,平静地问:“他怎么样了?”
虞飞城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拽住他军服的领带把他向后带了几步。
王宫的侍卫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但还是识趣地低下了头,躲到了一边。
“四天前,女王遇刺,邵续霖跟随可疑人士进入了早就废弃的地宫三层,从那以后就跟我们失去了联系。”
简桦无声地颔首,这一幕他也在飞船中通过投影看见了。
“那之后邵续霖杳无音讯,我们派人下地宫搜寻,地宫三层当年丛林战争时候设下了无数地雷,我们的人在行进中不断出发当年的陷阱,损失惨重。也没有找到邵续霖或者那个可疑人士。”
简桦只觉得眉心一跳,他突然意识到了虞飞城话语中的文字游戏,明明邵续霖是追捕那个敌国jian细才进入地宫,虞飞城却使用了“追随”这样的字眼。一字之差,意义重大。
“迫于无奈,在搜索的同时,我下令逐步封锁地宫三层的各个入口,防止再有jian细潜入王宫。”虞飞城像是没有看见简桦的神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