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到了王府,景王亲自出来迎接,这应是个偏瘦的青年,声音带着些清朗的稚气,毕竟景王陆进昂才十六岁。
“六哥,这位是?”陆进昂把林盏上下打量了几下,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这是林盏,本是府中谋士,后被我发现功夫了得,这就带在身边当半个护卫”
林盏冲着陆进昂的方向行礼,陆进昂笑了几声,说:“长得这么秀气,又紧跟着六哥,我还以为……”
“林盏眼睛不好,跟在身边放心些”陆进延打断青年玩味的话语,语气威严了几分,“你让下人给他收拾间宽敞的屋子,带尖带刃的东西都拿走”
林盏听得自己被如此差别对待,连忙面带歉意地向陆进昂抱拳,“在下眼盲怕是要添不少麻烦,劳烦王爷府中上下了”
陆进昂听了这话才往林盏脸上定睛瞧去,怪不得打从第一眼就觉得这人目光暗淡。他伸手往林盏面前晃了几下
“你真看不见?”
林盏点头,还没说话却听到身边陆进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站了这么半天,到底让不让六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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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白天下的那场雨冷了扬州,林盏坐在屋顶搓了搓手,一场秋雨一场寒,果然无论南北皆是如此。
陆进延方才进了冯旭房中,此刻正在寒暄,即使都是军旅出身,打哑谜的功夫却不逊于舞文弄墨的文官。
林盏揉了揉指尖,摸着正要去移手边的瓦片,耳边忽而传来呼地一响,是衣摆乘风的声音。
林盏皱眉,屏息细听着,果然,又是一阵声响,随后传来足靴轻点屋檐的声响,能如此诡秘地跃上屋顶,想必来者是个高手。
握紧了剑,林盏忍着脚上的伤稳稳站起,不发出一丝动静。那人朝他一跃,呼吸就落在林盏脸旁,两人近在咫尺。林盏一心想着房中二人的谈话,此刻全身紧绷,明明对身前这人一无所知,却偏偏不肯先说出一个字。
冷风袭来,几缕发丝拂到林盏面上,那人的手伸向他,就在林盏拔剑之际,青丝被他拨开了
“真是美人”他凑了过去,声音很小,小得全是气息,悉数吹在林盏耳廓上,薄薄淡淡。
话音刚落,一抹冰凉便从他颈间传来,他两指夹着剑锋,不慌不忙道:“别慌,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恰巧路过此地,隐约看见美人迎着月色,身影清瘦修长,一时好奇,便上来了”
林盏冷笑,景王优待冯旭,给他在一处幽静独院安置下来,若非特意前来,哪有什么路过之说。手掌一扭,剑从那人手中脱出,快如闪电般向他下腹刺去,那人功夫显然不差,飞身跳开,林盏的剑悬在半空,垂头细听,那人却没了动静。
这人诡异,来屋顶与他言语一二便无声离去。伫立屋顶片刻,林盏放弃了追逐,小心坐下,拨开瓦片,将耳覆了上去。
奇怪
方才还能隐隐听到的声音,为何拿去瓦片反而听不清了?!
【本王进你房前总要使劲跺几下步子】
林盏打了个寒战,他颤着手指在耳边刮了几下,可那本应近在咫尺的摩擦声都十分微弱
他的耳朵坏了。
☆、第 1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一章字数过多 所以我又调整了章节 嘿嘿
冰凉的水珠落在林盏脸上,其中一滴落入他的眼睛。林盏轻轻把瓦片盖好,仰着脸感受潇潇秋雨。
他的衣发不出多时便被打透,不同于前几日的绵绵细雨,今夜这雨寒且彻,清冷的密雨地打在林盏脸上,尽是寒凉。林盏浑身shi凉凛冽,单薄的衣衫被瑟风打透,萧瑟秋风一波接一波地扑在他的脸上,可耳边却依旧是雨声朦胧。
陆进延与冯旭的谈话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奈何屋外忽然风雨交加,冯旭看了眼窗外,本想留陆进延到雨停,但他只在屋中多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冒雨回去。
陆进延顾不得擦净头发上的雨水,匆匆往林盏房间赶,可一推门,房里却一片漆黑,他叫了几声,没人应答。
屋外雨还在下着,虽说雨落梧桐给景王府添了不小声响,可林盏也不至于听不见他出门的动静,更不至于在外白白挨淋。
莫不是出事了
陆进延心焦气躁,正欲出门寻他,却与一个shi淋淋的身体撞了个满怀。
“林盏!”这与他等高却瘦他许多的身体,不用细看便知是林盏
“王爷”林盏的声音不小,但却失落低迷
“这是去哪了?”陆进延一把将林盏拉进屋里
“方才……”林盏浑身shi透了,黑发贴在颊边,连连滴水,“方才在下听着有动静,便去追了”
“什么动静?”
“是只野猫,在下看不见,还以为是人”林盏敛了敛眉,惭愧道:“去追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