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若是传出太清此届首席外出历练时去了碧沉渊的消息,纵然难有什么实质伤害,也少不得会有些麻烦。
但是这人却告诉了自己他的去向。
“唉——”容迟叹了一声,把云无觅那件朱雀令收回了自己袖中,唏嘘道,“我做人啊,就是太善良了……”
云无觅只是不想将太多目光引到碧沉渊罢了,毕竟那里面,住着阆仙。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玉佩里还住着一个在,一腔相思都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阆仙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此次住到了玉佩之中了,是因为在这个幻境中,“阆仙”没有见到过云无觅。
只是,既然该幻境依托文心页而生,一块玉佩,何以解忧?
阆仙被红线缠着挂在剑柄上,风吹得他不停晃荡,又冷又高,更愁了。不过万幸的是他缠着的这把剑是被云无觅抱在怀里在,被云无觅踩在脚下的只是一把普通飞剑,不然阆仙要更郁闷了。从他现在的角度看云无觅,只能看见云无觅的脖颈和下巴,偶尔晃得高了,才能看一眼侧脸。阆仙试着在云无觅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偷偷探出一缕神识,却因为实力受限,总是刚出去就被罡风吹得消散了。
……阆仙好愁。
第四十九章 七情之忧(三)
当初在将情根依托白虎一族的同生契种入阆仙体内之后,云无觅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修炼无所事事,他好像独自行走在水中,被与整个世界隔开,只有那一块被用红线系在他剑柄上的玉,留下了他最后一根情丝。直到他师父与他谈话,对他道:“若是实在是想,不如去看一看他吧。”
“徒儿不明,还请师父示下。”云无觅道,他声音倒也并不如何冰冷,只是漠然,仅有漠然。
那是齐道仙君在云无觅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正经时刻,他看向云无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线无可奈何的命运,无奈,却又包容,他对云无觅道:“你想见的人,就在碧沉渊。”
云无觅沉默片刻,似是在回忆,才道:“若是我没记错,我应当允诺过,在我足够强之前,不会再去见他。”
“那你要到何时才能足够强?”齐道仙君反问道,“纵是我等修真之人,一直追求超脱于轮回之外,时光亦如朝露易逝,一去不回。你一日不去看他,便丢失一日,永不可追。”
他看云无觅还是不说话,又道:“你当日是对我许诺,所顾虑的无非是将他暴露于人前,但是碧沉渊本就隐秘,你如今也尚未在我道修间扬名,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你。也只有此时,你才有机会去见他。若是仍不放心,你行事隐蔽一些,并不现身,也就罢了。并未相见,也不算违背许诺。”
云无觅又是沉默,这一次他终于没再出言反驳,只对师父行了一礼,道了声多谢。
“不过……”齐道仙君说完了正经事,又没忍住对云无觅谄媚笑道,“乖徒儿,你若是被邢堂逮到了,可千万不要把你师父我供出来,说是我怂恿的啊!师父我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思过崖那种地方。”
“师父放心。”云无觅认真道,“邢堂抓不住我的。”
齐道仙君吹了下自己的胡子,一口气被噎住不上不下,瞪着云无觅不说话了,最后他袖子一挥,对云无觅说道:“走走走,你师父我要修炼了,别在这儿烦我。“
云无觅对齐道仙君行了一礼,道:“徒儿告退。”
待他走了,齐道仙君在蒲团上坐下,点燃一盏青灯,从袖里乾坤中拿了酒出来,洒向地上,笑道:“真像你啊,温师弟,你当年爱上了云音,如今却又轮到你儿子爱上建木了。不过你和云音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会护他一日的。”
他洒了一圈后,竖起了瓶口,自己仰头喝干净了剩下的一点瓶底,看着地上酒ye慢慢渗入青石缝隙之中,嘿嘿笑了。他面上泛起阵阵chao红,笑道:“虽然你惊才绝艳,又有神仙眷侣,可是终究还是我赢了,温师弟,我比你活得可长太多了……”
他砸了下嘴,自嘲道:“都快活成个老王八了。”
次日,齐道仙君神识一扫,便发现驻云峰上已没有做早课的云无觅的身影,他暗暗骂了一声:“臭小子,跑的还挺快!”
那是云无觅在与他们分别后第一次去见阆仙,当初他将阆仙留在碧沉渊时,是特意将他放在了白虎领地之内,即使白虎一族早已避世,但是仍然没有妖修敢侵犯他们领地。话虽如此,后来他还是隐匿了身形,在阆仙身边守着,一直等到阆仙醒来后,才离开了。
那时他刚刚剥离情根不久,待在阆仙身边时并无异状,但是此次见到阆仙时,就像是被一根针戳破了包裹他的水膜,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陡然清晰,所有色彩都变得鲜亮。好像一颗萌芽的种子破了土,悄悄扎根在了他的心上。他这时才明白,七情所系,是为情之所衷。
后来,他便常常来偷偷看阆仙,看着这只小妖在深夜独自睡去,又在清晨独自醒来,看着他受伤后总是会躲起来一个人静静疗伤,依靠自己的力量逐渐成长。他痛他所痛,想他所想,渐渐便有陌生又熟悉的情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