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也给云无觅服下的话……
“我还有一味药。”阆仙对云无觅说道,“可要继续服下吗?”
云无觅不知为何脸又红了,道了声好。
阆仙一笑,起身去倒了杯客栈提供的茶水,取出文心页泡了进去。柔软纸页极快在茶水中划开,上面的墨迹晕染开来,又丝丝缕缕地脱离了纸面,在水中幻化出原本文字描绘的景象,不停变换。已经失去灵力的文心页被阆仙抽出,在桌上摊平,上面滴水未沾,字迹完好。他将这杯茶回身递给了云无觅,柔声道:“喝下去吧。”
云无觅接过茶杯,垂下眼睫,面上有隐约失落神情一闪而过,但他很快收敛,对阆仙一笑,喝下了这杯茶,再次进入入定的状态中去。阆仙亦在他对面坐下,再次元神离体,进入了云无觅识海。
其实关于云无觅心意的种种迹象可真是太多了,若非是信任至极,他如何会对你毫无阻拦地敞开识海?阆仙想道,想要抬手摸一摸自己嘴角,看一看是否在笑,却发现自己不能活动。
他用力晃了晃身子,却仍然没有感受到手脚的存在。
阆仙呆住了。他探出神识,才发现变成了一块玉,且这块玉,正是云无觅当初雕琢的那块,现在正被放在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之上,身旁放着一顶道君才有资格戴的莲花冠,再旁边是一处温泉。
……云无觅正泡在里面的温泉。
是被温泉热气蒸得吧,反正阆仙觉得自己快要熟了。虽然在之前幻境中也看过,但是阆仙还没想过会再看到一次啊!他真的没想过!这位年轻的道君发髻散开,长发打shi贴在了他的背部,只隐隐能看见肩胛骨处清晰地肌rou轮廓。他本就生得好看,修眉星目,鼻梁挺直,有汗珠从他耳后的发丝间流出,滑过他修长脖颈与锁骨,滴落泉水之中,轻轻一响。
阆仙收回了神识,不敢动了。
云无觅并没有久泡,一刻后便从泉水中站了起来,走上了池边,穿上了道袍。
他指间仿佛还带着shi热的水汽,拿起玉佩时下意识地在掌中摩挲了几下,察觉到玉佩的温度似乎相比平常略高,不觉有些疑惑。
阆仙一动不敢动。
云无觅没有看出什么,便如常放下了这块玉。阆仙这才发现自己被一根红绳缠住,系在云无觅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剑的剑柄上。他一晃一晃的,跟随云无觅一起,一直走上了驻云峰。
阆仙再一次看见了那名老道,他此次没有再拿着拂尘,而是在同样在腰间配了剑。云无觅站在正厅之中,对齐道仙君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师父唤我何事?”
齐道仙君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摸了摸自己刚留出来不久的短短一截胡子,问道:“乖徒儿,你最近可有什么心事?若是无人倾诉的话,跟师父我说说也行啊,师父我嘴很紧的。”
“师父多虑了,徒儿道心澄澈,并无烦心之事。”云无觅道,他话语一顿,见齐道仙君连眼泪都快挤出来了,补了一句,“不过还是多谢师父关心。”
齐道仙君看着他徒儿冷若冰霜的脸一声长叹,擦掉了眼角这褶子夹住的眼泪,哀哀道:“为师知道,你定然是嫌弃为师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话题了。你不要看为师貌若古稀老朽,其实为师岁数三千有余,之所以看起来只有七十多岁,完全是因为为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常年怀有一颗年轻的心!”
云无觅沉默了。阆仙在玉佩里偷偷吐槽,那是因为七十多岁以后再老也看不出来了。下一刻他被云无觅手掌拂过,又立刻屏息凝神,连悄悄说话也不敢了。
齐道仙君看他徒儿油盐不进,连话也不接了,只好悻悻然地收起了要开台唱戏的架势,对云无觅道:“你之前向朱雀堂的管事提出要下山历练,为何不来跟我说?”
“徒儿原本准备待历练地点确定后,再来禀告师父。朱雀堂事务繁忙,批复需要的时日较久,我便先在那边交了牌子。”云无觅道,“既然师父已经知道了,想必朱雀堂的答复也该不日就要下来了。”
“你还未说你的去向。”齐道仙君在身后的椅子坐下,对云无觅说道。
云无觅沉默片刻,才道:“魔土。”
果不其然,他刚吐出这两个字,他才坐下的师父就跳了起来,反驳道:“不行!”
“我已通过朱雀堂所有考验,理应外出历练,按照惯例,历练地点可由我自行决定。”云无觅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明显他师父的反对没有对他的决定造成任何影响。
“你身具白虎血脉,本就杀性甚重,如何能再去魔域历练?”齐道仙君道。
“我太清世代镇守修真界东南境,是与魔域接壤的第一线,我不去魔域历练,应当去哪里?”
齐道仙君还是摇头,道:“若你只是想跟魔物交手,去任意一座前线城池便可,何必非要深入魔域?我清楚你的性子,绝不会只在边界上晃晃。”他说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又重新露出笑来,只是不知为何看着有几分猥琐,对云无觅道,“你为何非要执着与魔域,你身具白虎血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