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恪道:“师祖送的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拿出来我们看看,帮你一起想想呢?”
徐凤林依言把剑拿了出来。
剑匣打开,露出里面一把青锋,剑柄镶嵌天青宝石,简单又大气。
沈承摸着剑身上的暗纹,道:“哇,好剑啊。”
徐凤林:“就因为好,才起不到合适的名字。”
“名字都是有寓意的,师祖的风月,是和白宗师邓宗师赏雪赏月时起的。明意剑,是初代剑宗希望传人能够明心正意,不入歧途;你也可以问问大魔头,他的剑叫什么?怎么起的?”
徐凤林想了想:“咦,我好像没见过他的剑。”
几个少年抬起头,一个道:“说起来,怎么没见到师祖和魔头?他们不是早就来了?”
徐凤林哼了一声:“肯定是谢朝辞又在哪个犄角旮旯跟师兄……哼。”
白梅花榭。
易宗被孟听一顿整治,又恢复了从前的素雅,水绿艳红的帘子扯了,夜明珠也变卖了,白梅花榭这边,孟听没碰,只让下人简单打扫蛛网灰尘,别的都没动。
这个时节没有梅花,宋迎用灵识结了几枝,放进书桌上的花瓶里。
淡淡的清香卷走了尘土气,在屋子里慢慢地缭绕。
宋迎把一枚小盒子放在花瓶旁。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半开的窗棂外,谢还的影子投在薄纱上:“师尊,大典要开始了。”
宋迎抬眼,看见窗外一片黑色衣角,恍惚想起,邓素在这桌前读书的时候,白炼常常鬼头鬼脑地弯腰看进来,笑眯眯地问:“淳如,你还没看完啊。”
宋迎福至心灵,伸手推开那扇窗。
窗外,梅林青葱,谢还披着鹤氅,眼梢微扬,看了过来。
宋迎一笑:“这就好了,走吧。”
大典在易宗宗祠举行,孟听穿上了宗主道袍,一双眼掩在深绿绸缎之下,对宋迎拱手:“仙师来了。”
宋迎微微颔首,看见供奉历代宗主的祠堂门开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送上贺礼:“恭喜。”
孟听双手接了盒子,莞尔:“仙师要进祠堂看看吗?”
仿佛料定宋迎不会拒绝,孟听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宋迎迈步过去。
祠堂里明灯长燃,和凤麟宗的格局相似,供奉着一排排的灵牌,还有画像。
宋迎很快在灵牌和画像里找到了邓素的,奇怪的是,邓素的画像之后,还有一张空白画卷。
“那是白宗师的画像。”孟听解释,“当初宗师封印灵井身亡,师尊为他在这宗祠里供奉了灵位,想画幅遗像挂上,茶饭不思画了九张,都不满意。于是便将这纸白卷挂了上来,说以后他羽化归去,便同白宗师的挂在一起。”
宋迎沉默,孟听又道:“其实那九张画,在我看来,已是十分传神。只是师尊心中的白宗师,即便是仙人妙笔,也画不出万分之一罢了。”
邓素是个淡泊的人,兴衰入眼多了,知道没有什么能够长久,所以不管对什么,都用情三分,自留七分,免得过于情深,成了羁绊,成了心魔。
他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
白炼却是个心里有十分热忱恨不能给对方十二分的人,他们两个,就像浩浩荡荡的洪流遇到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海,再大的声势,到了邓素面前,都如江流入海,揉进那一片仿佛亘古的宁静里。
纵然有什么不能言说的情愫,也都悉数藏进心底。
可感情这种事,再如何藏着掖着,也总有那么一丝痕迹,会在某个眼神某个动作里不经意地流淌出来。
一如那簪在衣襟的梅花,一如这一卷空白的画纸。
☆、无悔
从易宗归来后,宋迎心中终于释然。
这一日,徐凤林拿着剑到水阁拜访。
殿里没人,但香炉里还燃着沉檀香,飘荡着缕缕青烟。徐凤林喊了几声,便听见后殿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就见谢还披着shi漉漉的头发,拢着大氅,沉着脸从屏风后走出:“干什么?”
语气比脸色更沉。
徐凤林这几天刻苦学剑,稍有犯错就要挨谢还一顿戒尺,现在见到他就发怵,缩了缩脖子,道:“我找师兄……”
“他在洗澡。”谢还一副被人搅了好事的样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
徐凤林把剑给他看:“就是,我一直想不出好名字,想问问师兄有没有建议——天冷了,大中午的师兄洗什么澡,你不怕他着凉吗?”
谢还:“让你Cao心了。还有别的事吗。”
徐凤林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皱眉道:“没有。不过,你不要总是欺负师兄。”
谢还一下子茫然起来:“什么?”
徐凤林理直气壮:“我都看见了,师兄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腕也勒红了,肯定是你把他绑起来打他了!师兄对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