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都有救了。”
邓素静静坐在一张蒲团上,目光平静,听见她声音,毫无反应。
唐灵赋似早已习惯他这模样,径自道:“等我用灵水脱胎换骨,就再也不用受邪骨困扰,师尊你也用灵水永保此身,我们就一起到海外隐……”
“居”字还未出口,门外踉踉跄跄闯进来一人:“宗主……快、快跑……”
“跑什么,那些人又打起来了?”唐灵赋被她打断,猛然转身,却见裴令仪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水晶瓶,神色痛苦地抓着门框:“不……灵井……灵井里……快跑……”
唐灵赋一脚踹开她,怒道:“没用的东西!灵井不是好好的!叫你取的灵水呢!”
她说着已往甲板走去,抬头便看见蓬州岛上黑烟缭绕,许多修士纷纷御剑,避之不及地逃开。
有几个落到她船上,痛苦地叫喊着,面容扭曲。有的甚至连骨节断了都恍若不觉,嘴里呜呜咽咽地喊着:“我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唐宗主……救救我啊……我好痛苦……”
“唐宗主……”
唐灵赋邪术易道修得不错,却手无缚鸡之力,这下连邓素都忘了叫出来,连连后退:“什么东西!滚开!滚开!”
脚踝一凉,有只手抓住了她。
唐灵赋低头,裴令仪浑身尸青色,这么一会儿,仿佛被吸干了似的,只剩皮rou贴着骨架,她双眼爆出眼眶,露出白花花带着血丝的眼球,紧紧抓着唐灵赋,喉咙里咕咕噜噜的涌着血,已经听不出人声,看嘴型,说的是一个个的“跑”字。
唐灵赋尖叫一声,骤然把她踢开,裴令仪在甲板上滚了几下,仿佛一具被烧枯的木偶,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七零八碎,这一截手臂,那儿一截大腿。
唐灵赋彻底崩溃,她大叫:“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人都去哪儿了!江楼月!出来!出来!”
这个时候,她早已忘了,跟她过来的易宗弟子,都被她派去协助百家仙门破灵井封印去了,此刻浊气涌出,恐怕早就跟裴令仪一般下场。
另一边,凤麟宗的灵舟载着一众修士急匆匆地离岸。
李休道连连叹气:“刚才那灵气,定然是先前灵井里的一点残余,这会儿没了,浊气便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没人封印灵井,浊气迟早蔓延大陆,就这么等死吗?”
一些跑得快的修士从蓬州岛那边飞过来,也不管哪个是自家的船,看见凤麟宗的灵舟跑得最远,立刻扑了过来,落到甲板上。
尹春芜摇了摇头:“又一个。也不知道染上浊气没。”
“没有没有!我没吸进来!”那人抬起头,连忙解释,看见是尹春芜,一怔,扫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上了哪家的船。
这个人,正是先前要破封印叫得最积极的一个。
尹春芜冷笑:“啧。冤家路窄啊,封印破了,你不去找唐灵赋邀功领赏,跑我们船上干什么?”
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自己先前的言行羞愧不已:“对、对不起……要是当时听你们的……”
“晚了。”宋迎的语气也是空前的冷,他望向蓬州岛,那里浊气滚滚散开,海上又风大,蔓延得极快。
逃出来的修士们半路撑不住了落进海里,被水下闻着血腥味赶来的鲸鲨吞吃入腹。
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慌不择路,只顾逃跑,你撞我我撞你,眨眼间沉了好几艘。
来时浩浩荡荡,旌旗招展,恨不能遮天蔽日,好不威风,此时却什么都顾不上了,狼狈如过街老鼠。
能跟上他们的,只剩那么十几艘小船。
凤麟宗的灵舟上还有其他逃过一劫的修士,闻言都低下了头,羞愧万分。
这下,他们可闯了弥天大祸。
有人小声道:“当初白宗师可以封印灵井,现在也能再封印吧……”
宋迎冷冷看向他:“你去试试?”
那人瞬间缩起来,不说话了。
“且不说白炼的法门无出其二,就是有别的阵法可以封住,你们谁能兵解殉井?”
又有人小声反驳:“那种事哪轮得着我们这些俗人啊……像剑宗你这样的兵解还差不多,我们这种的,就是兵解了也——”
说话的人忽然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摔在甲板尽头,喷出一大口血,头一歪,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他原来的位置上,谢还拢了拢大氅,Yin森森地转过身,扫过在场的修士:“不会说话就闭嘴。”
甲板上顿时一片死寂。
“我们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啊,本来唐宗主召集我们,也是为了仙门以后得发展,没了灵井,灵气越来越少,修真界迟早会衰落。”
“对……谁能想到灵井里的灵气没有了……”
刚开始灵井冒出那点残余的灵气时,这些修士还沾沾自喜,把五大宗门的人骂了个遍,说他们差点耽误整个仙门。
现在倒好,喜事变丧事,成了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