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啊
“看看方才在朝上萧清时的脸色,啧。"
“哈哈,萧清时这次可是栽大了。殿下昨日临时递口信过来让我上奏弹劾,我心中原还没有底,怕奏本被萧清时给拦了。"
"还是殿下神机妙算,莫非殿下知道萧清时昨晚在哪?"
散了朝,文武大臣们分作两派,一派跟在孟然身后,一派围绕着萧清时。昨日还愁眉苦脸的勋贵一党各个喜上眉梢,听到岳阳候的话,孟然脸上一僵。
她可不是知道吗,萧阁老昨晚就在她府上呢。
所以她才顺顺利利地坑了萧清时一把,出了心头恶气。
"罗应的主考官是保不住了,诸位还是赶紧想想,有哪些合适人选可以推举。”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题:
“不能我们把人拉下来,回头又让那帮清流塞人上去。“
“殿下说的是。"
"这次可不能再让萧清时如愿。"
“正是….…."
正在议论,孟然忽然感觉所有人的话都被塞回半截,堵在了喉咙口。转过头,只见萧清时走过来,看方向,好像目标是她?
他的神色早已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大正宫前的广场十分阔大,散朝后还是清晨,微冷的晨风拂过,只听牙牌叩击在玉带上的声响十分清脆。
“殿下,有件事,想单独跟殿下谈谈。"
“嘶……”勋贵们倒吸一口凉气,都像昨日的清流一样露出惊恐讶异的眼神。
怎么着,萧清时也想给她套麻袋当街打她?孟然挑了挑眉,不过,她,不,怕。
她笑了笑,唇畔笑弧柔和:
“不谈。”
开玩笑,虽然她不怕,她也没兴趣谈。
干脆利落地回答完,长公主殿下把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没有人拦,这宫里除了皇帝,没人敢拦她。而皇帝嘛,不会拦这个唯一的胞姐。
广场上两两对峙的大臣们就看到萧阁老的脸色越来越沉,眸光深黯。他冰冷的目光环顾一周,所有
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萧阁老的心情,非常不好。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一刻钟内就飞遍外朝内宫,连小皇帝孟谨都知道了。
看着正懒洋洋倚在榻上剥葡萄吃的姐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分明还只有十岁,小皇帝却感觉自己
已经郁卒得接近了八十。
“阿姐,你与萧阁老之间的关系,还是缓和些罢。”
按理说这两人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朝上有争斗,可这是常事,朝臣们中也有派系不同却私交
不错的例子。
让孟谨Cao心的是,阿姐总是要嫁人的。他不希望阿姐孤零零地过一辈子,既要成家,便需择婿。
京里的适龄儿郎,孟谨早就派人打探过了,勋贵中多纨绔,能拿得出手的,还是以文臣家的年轻人
居多。
阿姐这样与清流交恶,还得罪的是文臣领袖萧清时,若她嫁入那些诗书大族,固然有他护着,公主
身份也是尊贵,可内中的冷待磋磨,靠地位是无法解决的。
所以孟谨只好在中间和稀泥,为姐姐的终身大事Cao碎了心。
“你啊。”擦干净手上的汁水,孟然跳下矮榻。
伸出手,抻开孟谨拧在一起的眉头。男孩抬起眼来,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略带不满地看她。脸颊
两侧的婴儿肥鼓鼓的,还是只包子,却这样少年老成了。
“我是姐姐,对不对?”
“阿爹驾崩前,要我照顾你的,对不对?”
“所以,我就要为你遮风挡雨啊。”
“可是……”
“择婿的事,暂且不急,”不等小皇帝开口,她继续道,“我还年轻呢,难道阿姐已经老到嫁不掉
了?”
“当然不是。”
“那我们就慢慢看,慢慢选,好不好?”拉着孟谨在榻上坐下,她揉了揉他的发顶,“萧清时的事
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寻他。”
孟然很信守承诺,不想让弟弟Cao心,离开清宁殿,她便直接去了内阁值房。
值房中恰只有萧清时一人,听到脚步声,他从桌案上的奏本中抬头。
少女的身形窈窕袅娜,走起路来并不是弱柳扶风又或步步生莲,萧清时以往并不曾注意,如今总觉
得,那或许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轻盈与飞扬。
“阁老想谈什么?”
他直直地看她,一样开门见山:“昨晚的事。”
“昨晚?”孟然笑了笑,“阁老是想问我……昨晚感觉如何?”
果然,又是这样。
柔媚的笑意,刻意上挑的尾音,还有靠近过来,轻轻拂在他面上的如兰芬芳。
萧清时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京中总是流传着那些与她有关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