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打扫完,庙里的确焕然一新,她架着霍思良,“陛下,我们该起驾了吧,您还
有什么吩咐。”
霍思良被她逗笑,“朕……没有了。”
雨后山林泥土芬芳,树木散发甘醇之香,洗的人心肺通透。霍思良被暖春架着,感
到她周身冰凉,昨天他在暖春背上,就觉得凉,以为是下雨所致,没想到是暖春身
上是真的凉,就像一块冰。暖春露出来的皮肤,刮伤都已经好了,看不出任何痕迹。
“暖春,你身上的伤口这么快愈合了?”霍思良叹说。
“嗯,我体质奇异,这点皮外伤好好睡一觉就好。”
暖春和霍思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山路可以用道阻且长来形容,但二人不知不
觉就下山了,在山下的路沿着走,希望找个落脚地方。暖春一路架着霍思良一点不
觉得累,反倒是霍思良总是心里过意不去,走的辛苦。
暖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要是能有马车什么经过就好了,正在她寻找之际,她
看到身后有个驴车缓缓而来。
“太好了,有车坐了。”暖春说。
“万一车主不愿拉我们怎么办。”霍思良担忧问。
“软磨硬泡也得上车呀,大不了给他钱。”
“你的银票在汉国用不了。”霍思良提醒她。
“用你的不就行了。”
“我……身上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暖春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汉国皇帝,随身带着打火石,却不带银子。
“嗯,银子全在包里,没在身上。”霍思良十分愧疚的说。
暖春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柳暗花明的高兴说,“我有。我那些金矿没有全换成银
票,还换了贯钱和碎银,贯钱花的差不多了,碎银还有,够用了。”
18故地荆州
车还没到他们身边,暖春就摆着手,等车快到了,暖春兴冲冲跑过去说,“大哥,
我和我哥在山上迷了路,他受伤了,想搭你车载我们走一程,可否?”
车夫打量暖春和霍思良,这次磨难把二人折磨的狼狈不堪,身上满是污渍,脸上也
脏乱不堪,气度都被掩盖住了,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庄户,“我此去前面的竹贤村,
明天去沿河镇,和你们顺路吗?”
“顺路,顺路,十分顺路,谢谢啦,大哥。”暖春说这就扶着霍思良上车。这车上拉
的不是别的,而是刚出生的小猪,粉粉嫩嫩,在车上哼哼的你挤我,我挤你,十分
憨厚可爱。
“你看这小猪,多可爱。”暖春伸手就要去摸离她最近的猪。
“你不觉得脏吗?”霍思良觉得暖春可以称得上绝世美女,定是十分娇气。
“脏?还好,我不觉得。”暖春收回手,害怕霍思良嫌弃她脏。
“等我回去,我一定派人把所有的云骑将军庙重新检查一遍,把年久失修的庙再补
补。”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我听说……”暖春说到这里顿住。
“暖春,外界所传并不可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霍思良看着远处山林,神
思回到七年前,“我以前是一个心如槁木之人,是她,让我再起生机。我以为我会
麻木过一辈子,无欢无喜,无悲无怒,直到遇见她……但,我最后没有守护她。”霍
思良说到这里想到林暮寒惨死雪中,想到她承受的种种折磨,双手紧握,绷得发
白,死死的咬住下唇,眼里全是愤恨和杀意。
“哎呀!”暖春拍他的肩,故作轻松劝,“思良,你看开点,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
我们还得向前看,你说是不是!再说,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在他任人碾压时,毅然决然站出来,目光坚
定说“我愿意,我愿意当霍世子的贴身侍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顾念他的自尊,骗
他说去得晚了,没有拿到可口饭菜;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撒泼夺回玉佩,明明那
时候她也是外强中干,强撑气势;再也没有一个人坚毅果敢如林帅,反抗权贵英勇
杀敌;能抵得上“林暮寒”这三个字的女人再也没有了。
霍思良的难以掩藏的悲凉暖春全看在眼里,可她还能安慰他什么呢!说自己没死
吗?她做不到,现在之所以能面对霍思良,是因为她换一个身份,她绝对没有办法
以林暮寒这个身份面对他。他若是记得自己就记得吧,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死
了,她不想打破霍思良的生活,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暖春本来打算到沿河镇,去找那里的官府,让他们接霍思良回去,霍思良说自己这
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