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些后怕,继而又鄙弃自己的窝囊,说都说出口了,退婚不成?
木东初在他边上坐下,见他额头上散落了几缕细碎的青丝,伸手想要帮他理一理。
莫静和昏睡时或许对木东初百般信任甚或依赖,清醒时却是断做不到的,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微微偏过头躲了开来,木东初的手便僵在了那里。
他病着,刚被我气的病了,忍一忍,等他好全了再收拾他。
心里这样念着,便收回了想要顺势给他一巴掌的手。
嘴上却不肯轻饶了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睡了几天?”
莫静和老实作答:“刚刚陆掌事说了,十天,微臣怠慢了公事……。”
木东初不想听他说这些客套话:“你这十天昏昏沉沉的,还说了不少胡话。”
莫静和神志尚不太清晰,这十天对他而言更是混沌一片:“微臣不记得了,还请皇上明示。”
木东初勾勒勾嘴角:“你说太后好烦,朕也很烦;你还说朕对你好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为了收买你,不要理朕。其他的就听不太真切了,似乎还说了杨姑娘,对不起……之类的。”
莫静和再也躺不住了,忙挣扎着起身谢罪。
他实在记不得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这样的想法却是切切实实存在脑海里的,莫不是神志混乱间说出了口?
木东初忙把他拦下,押着躺好,又仔细地替他掖好被角。
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他:“这些年,你夹在朕和太后之间,少不得受些委屈,朕知道你辛苦。但话说回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早投诚了朕,老老实实地跟在朕身边,就没有这般麻烦了。”
莫静和赶忙表忠心:“微臣自然是誓死效忠陛下的。”
这句话说的极是真诚恳切,他甚至是看着木东初的眼睛说完了整句话的,没有半点闪烁躲避、委婉修辞的意思。
但木东初心里通透,这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说的忠心未必是假,却绝不是全部,他放不下自己的家族,太爷、姑母、兄长和那好几百号甚至很多连面都不曾见过的族人,哪怕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朕赐婚的诏书已然下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十六,等你好全了,差不多也就该成婚了。”
“这么早?”
木东初听得这句像有些喜色,看着他的眼神便柔和了些:“定下了就不急着娶人家过门了?”
莫静和颇是无奈于木东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赖模样,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娶了杨姑娘就够委屈她的了,婚礼总要风光些才好,不好再怠慢了杨姑娘的。”
“你就放宽心吧,朕亲下的赐婚诏书,太常带了太卜一同来给太后请安定下的日子,彩礼嫁妆莫杨两家本就置办了许多,太后用自己的体己又给添置了不少,再加上你们两家的家世摆着,这婚礼想不风光都难。还有一件,听说莫家老太爷治家严谨,怕杨姑娘娇惯了些,去莫府受不住,让你们婚后就住在别府里。”
两人心里都是通透,这别府本就是太后亲赏的,又一再要让两人住进去,怕是府里伺候的人都是太后的心腹,以后若真的住进府里一举一动都是逃不过太后耳目的了。
“还有,你怎么总觉得杨姑娘嫁给你委屈了她,到底哪里委屈了她,不要说你没有高官厚禄位高权重,配不上她。一来,这些东西只要你点点头,朕随时可以给你;二来,光两家和亲给他杨家带来的实惠就远远超过了他杨家一个嫡女。”
莫静和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木东初,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微臣给不了最起码的举案齐眉,琴瑟相调,这都是她原该得的。”
木东初揉了揉眉心,隐隐的觉得有些头疼,吗耐着性子与他讲道理:“三公家的嫡女,她本就不该期望什么举案齐眉,琴瑟相调?好好的打理好家事,坐享莫家少夫人的荣光,就够了。”
莫静和早有些犯困了,碍着木东初在身边要陪着说话,一直不敢睡,可到底挨不住身体虚弱,听着木东初说着说着,便又睡着了。
“都睡了十来天了还睡?”
嘴里这样说着,伸手帮他盖好被子,唤人把帛书送了过来,不一会功夫心思便慢慢的集中到了帛书中。
莫静和睡了三个时辰也就醒了,只一味闭着眼假寐,这十日来没日没夜的昏睡,如今休养的差不多了,此下真要睡却是睡不着了。
“醒了?”
莫静和无奈,睁开眼,对着木东初笑了笑。
木东初见不得他笑,这人本生得不错,木东初又打心眼里喜欢他,这一笑更是让他的大脑有一刻的空白,如果莫静和这时候同他说:“皇上,您就把权柄交予太后吧!”木东初一定也会点头应允的。
“咳……有一件公事,本来你办和陆疏华办是一样的,但朕瞧你这两日睡得太舒坦了,想让你活动一下筋骨。”
莫静和立马收敛笑容,低头恭顺道:“但凭皇上吩咐。”
木东初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自己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