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得地梦见了林白术,她们都还是学生时期的模样,各自穿着宽松的校服。别人都在教室里上课,林白术却拉着她翻墙出去逃课。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几乎空无一人,林潇潇坐在前排的单人座上,林白术站在她身边,单手拉着吊环把手。
“其实,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在车辆转弯的时候,林白术突然开口说。
林潇潇有些懵:“你要去哪里?”
“不告诉你。”
“可是下个礼拜你不是就要高考了吗?”她开始有些着急。
“人生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是吗?”林白术没有看她,眼睛直视着窗外的街景。
他从来不肯好好穿校服,不是总不拉拉链,把衣服敞开,露出里面的白,就是将裤脚卷起,露出比好多女生还要白皙的脚踝。明明成绩很好,却总是充满“坏学生”的反叛感。可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整整齐齐地穿好了校服,拉链高高地拉到胸前,连耳骨上的耳钉都拿掉了。
“可是!可是……”林潇潇正绞尽脑汁想要劝他,突然公交车开进了漆黑的隧道中,风声而耳边呼啸而过。短短数秒,当车子开出隧道,阳光重新照耀进来时,她发现身边的林白术竟然消失不见了。
然后,梦就醒了。
林潇潇醒来后,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也许是梦的关系,她突然很想见见林白术,但……又唯恐尴尬。
烧是退了,四肢却酸疼无力。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右侧的床边摆着一个矮桌,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杯。她打开一看,保温杯里是热乎乎的皮蛋瘦rou粥。
旁边还有沈书洛留下的纸条:吃完再好好睡一觉,今天给你放假。
林潇潇微笑起来,拿出手机给十分具有人道主义Jing神的老板发去感谢短信:谢谢老板。
她靠在床头,一手从保温杯里舀粥,一手握着手机刷微博。网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明星和明星在一起了,明星被爆料出轨……在庞杂的信息里,一条不起眼的新闻跃入了她的眼帘。
——昨日上午十点,市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案件。男子林某从家中拿来菜刀,捅伤了傅某,据悉事情的起因是个人情感纠纷。目前,林某已被警方逮捕。
林某,傅某……不会这么巧吧?
林潇潇忐忑地点开了下方的一段监控视频。事发地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家小区,并且还是她住的那幢楼的楼道前。一个穿着牛仔衣的男人被警方压上了警车,他的面容看不真切,但光看身形的话,是林白术没错。
“怎么会这样……”林潇潇颤抖着手指拨打了林白术的手机,却只得到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器械回复。正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沈书洛打来了电话。
“潇潇,你退烧了吗?”电话那头是他一贯的柔和声音。
林潇潇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阿洛,帮帮我……”
五个小时后,林潇潇回到了市。沈书洛帮她查到了林白术被关押的警局,飞机落地后,林潇潇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可是警务人员告诉她,林白术拒绝见她。
于是林潇潇又来到了傅希所在的医院。
制的私家医院里,弥漫的不是消毒水的气味,而是淡淡的熏香。林潇潇坐电梯到达十八楼后,一眼就看见了走廊里的安娜。
“你来干什么?”安娜的表情就像是在菜里吃到一条蟑螂腿,厌恶又恶心。
“我来看看他。”
“用不着!”安娜粗鲁地把林潇潇往电梯的方向推,“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不再和傅希见面的!”
林潇潇沉默了。该怎么解释呢,她不是来找傅希重温旧梦的,她只是来帮林白术求情的。沈书洛的律师告诉她,按照刑法,致人重伤的,处故意伤害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林白术的量刑是根据傅希的伤情鉴定为基础的。
推搡间,管家走了过来,脸上看不清喜怒:“林小姐,少爷请您进去。”
“不行!”安娜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林潇潇。
“安娜,我保证你担心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林潇潇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趁着安娜的神情有过一瞬的松动,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姐,这边请。”
病房里宽敞得惊人,分成里外两个套间,除了书桌、沙发、竟然还有一整面墙的衣柜。傅希靠在床头,正在看书。他穿着纯白色的病服,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显得棱角越发分明了。
“失望吗,我还没死。”
林潇潇本以为再次见到他,她的心情会很复杂,不料此刻竟然出奇的平静。她站在床尾远远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伤得严重吗?”
傅希弯起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真的关心吗?”
心脏猝不及防地一痛,林潇潇侧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而说道:“我替我哥向你道歉,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起诉他?还是能不能出具一份鉴定为轻伤的报告?”傅希接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