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听说老猫的表弟回学校了,我心里才踏实点,这才把在帐篷里的事跟阿姐说了。
我那时候正跟她一起在浴缸里泡浴,她听完双手拍着水哈哈大笑,我吃了一嘴泡泡立刻反击:“笑,笑你个大头鬼!”
她一手扳住我的脚,我就又老实了,好怕她挠我脚心。
“我觉得他还挺帅的,可惜他不常住在这里,要不叫他一起来玩……”
阿姐没挠我,只是顺着脚摸到了我的腿上,在水中,她的手指钻来钻去,一不留神,钻进我的腿间。
“玩?和我们玩?”
“哈哈,你好贪心啊白夕白!”
“我说什么了,明明是你想得多!”
“小心啊白夕白,贪多嚼不烂!”
我被她弄得舒服,仰着头闭眼,蒸汽都在头顶盘旋,腾空入云,似幻似真,她“游”过来,同我并在一处,脸贴脸,唇对唇,我睁开眼睛,看她睫毛湿亮,昏昏醉眼,荔腮娇面,贴着鬓角的黑发烁出森森的光:“别想那么多,先考了试再说……”
“考得上怎样,考不上又怎样?”
“考得上,吃肉分羹,考不上,嫁人生娃。”
“哈哈!”
我和阿姐一同笑起来,笑得水波漾出小浪花来。
“阿姐……”我盘缠她,依恋她,脸近她的一只乳,伸舌尖舔来弄去,趁她也忍不住生情时问:“我看你最近不去找陆绍礼玩了,他好像也不来了,你们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阿姐笑着推开我:“你懂什么,猫逮耗子,袭而不杀,总要吐出来放一马,再咬住,张弛有度,他总逃不出的……倒是你,天天不要总想着玩,现在还是学习要紧。”
她伸手取一瓢水兜头浇下来,我抢呼一口,双手掩面,又被她揽去揉肩搓背:“你脑袋好就别浪费天赋,一辈子呆在岛上多没出息,这里的人不是当渔民就是吃茶打牌,有什么意思……”
“那阿姐呢?阿姐将来要去哪里?”
“我早晚也要走出去的。”
“阿姐去哪我去哪!”
“别傻了,我出去是要吃苦打工的,你跟着我早晚受不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这么说,我涌上万千情绪细啮心脏,回手抱她,吻她光滑温热的皮肤:“我怎么会烦你!阿姐,我一辈子都爱你……”
“爱?爱到什么程度?”她眯起眼睛来问我,半有笑意半有试探。
“爱到……”我骨碌碌转着眼睛,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比喻,拿命拿身都不如拿心,于是我说:“爱到可享一个男人!我将来的男人,也是你的!”
我笑起来,觉得这句真够硬核,谁说女人心眼向来浅?过命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吧?
阿姐抿嘴一笑:“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反正,对着一个未知函数的发誓很容易,毕竟公式的另一头是时间地点这个变量。
先分了眼前这碗肉羹再说罢,我竭力投入题海里,而临考的那几日我也确实忙得没空回家,情绪紧绷,神经倦怠,实实在在没力气去想任何人,只想倒在床上昏睡个黑甜!
六月,大考结束,正也来了一场暴雨,新闻说,台风要登陆岛上。
谁家的窗户噼里啪啦地刮得直响,急风拔大树,对门的瓦缸花盆还没来得及收进去,就都摔到地上碎成好几瓣,路上树枝倾斜,车行艰难,空中漫舞广告牌、塑料袋、树枝草木……统统要升仙,可天上也堆满了注铅的云,水雾喧腾,一片飘摇。
我和阿姐等众人还逗留在陆绍礼的家里庆我拿了好成绩,我被允了喝几杯,倒不料酒精与我竟有灵魂的天然契合,巧妙地唤出我骨血里的放肆和纵情,不大一会儿,我周身发热,眉眼饧涩,昏眩中竟不能把目光从陆绍礼身上移开。
他们在房间中央唱歌,老猫弹吉他,皮猴儿弹贝斯,金狐操键盘,而陆绍礼在打鼓。
打鼓的他仙风玉姿,又灵又痞,黑西服黑头发,手臂挥舞,脚踩鼓点,每一下都能击在心窝窝的痒处,而他又自带天生的玩世不恭公子气,不用笑,就足够迷人,
大熊用白话唱Beyond的歌:“谁人定我去和留,定我心中的宇宙,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问句天机高心中志比天更高,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在高潮处,他们几个人一齐开口唱,声音顶到天棚,穿过外面呼啸的风声,在雨里打滚,暴喊,迟迟不肯落空,我看阿姐听得也激动,一边跟他们唱一边在屋里跳起舞来,我也要和她一起跳,最后,我们疯疯癫癫,抱着叫啊唱啊的,又一齐栽进沙发里哈哈大笑。
“再喝,再喝!”
大家都喝多了,我看皮猴儿都喝到抱着马桶吐,金狐和老猫都喝到桌子底下去,而只有陆绍礼还很镇定,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扶阿姐和我去他的卧室躺着。
阿姐也是肢体软绵,满身酒气,痴缠着陆绍礼:“绍礼,别走嘛,抱抱我……”
我就躺在旁边,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