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回了屋, 开口便叫渴。一旁的秋纹忙奉了茶来伺候,宝玉就着秋纹的手上喝了一口,抬眼瞧见一屋子丫鬟神色都有些忧虑,心下生疑,见袭人不在屋里,便开口叫到:“袭人,袭人。”唤了两声不见有人应声,便问道:“这袭人去哪里闲逛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一屋子丫鬟面面相觑不敢回话,宝玉见状更是奇怪,“今儿是怎么了,各个都是锯了嘴的葫芦?袭人被太太叫去问话了?”
麝月忍不住近前道:“袭人被老太太要走了。”
“要走?要去哪里?”宝玉一脸不解道:“是老太太找她去?”
麝月看了看秋纹,慢慢道:“是老太太今天挑人给甄小姐,挑中袭人。如今袭人就去服侍甄小姐去了。”
“什么?怎么又挑人,前些日子不是把坠儿给要走了?对了,还有再早之前晴雯不也跟了林妹妹去?老太太怎么专拣我屋里的给啊?我今日去问安,倒要问问老太太去。”宝玉来了气性,忿忿的一拍桌子。
秋纹听了忙上前劝道:“今日可千万别去问这事了。今日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可是发了多大的一场火,各个房的丫鬟都跪了一地。就连平日里甚是得宠的二nainai上前劝解都没用,还连带给臊了个没脸。你可别去再挑这事问老太太了,一定记着啊。”
宝玉将脸一扭道:“你将老太太说成什么人了,府中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对下人最是仁慈。平日里下人犯了错,连大声呵斥都没有过,怎么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定是你们哄我,我不信。”
“宝二爷您就信了吧,我们可是一起去的,跪了半个时辰呢,谁敢编排这样的谎话来骗您。您去请安早去早回,切记不要再问此事了。”秋纹服侍宝玉换了衣服,又叮嘱了一遍。
贾宝玉倒是没将此事真放在心上,衣服换妥当了,便先去贾母处请安。史菲儿此时正和甄英莲在一处说了会儿话,听廊下报宝玉来了,便对英莲笑道:“果然人不禁念叨,才提到曹Cao,曹Cao便到了。一会儿你可要谢谢宝玉才好,让给你这么一个温柔可心的人。”英莲点头答应。一旁的袭人垂着头不敢搭话,本来自己还寄希望宝玉来能将自己再要回去,可是听贾母如此交待,更觉得希望渺茫。
贾宝玉进了屋,先给贾母规规矩矩请了安,接着便凑到贾母跟前坐下了。宝玉见贾母屋里除了甄英莲,没有旁人,便开口问道:“难得今日老太太这边冷清,怎么姐妹们都不在?”
史菲儿笑笑道:“你姐妹好似还未下学,倒是你下了学第一个跑来请安了。我知道你是个懂礼的。”史菲儿转头冲着鸳鸯吩咐道:“去取些宝玉爱吃的糕点来,离晚膳时间还远,先垫垫肚子,顺便交待小厨房,今日宝玉在我这里用膳,多做几样合宝玉胃口的。”鸳鸯听了一一记下,下去安排。
一旁的袭人奉了茶端了上来,贾宝玉瞧着一愣,虽说自己已经知道贾母将袭人要走给英莲了,但这么见到了,还是有些不舍。史菲儿冷眼瞧着笑道:“我就知道宝玉素日嘴上说的最疼姐妹是真的,她们还与我说你离了这袭人一日也不行。我可是不信,我说你定是舍得,毕竟这是照顾姐妹的大事。你平日最重视姐妹情谊,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
贾宝玉被灌了一通迷魂汤,觉得贾母说的很合自己心意,虽说袭人给了英莲用,但是现在英莲在贾母处,只要自己来请安,就会能见到,如此倒也不差。这么一想,贾宝玉原本想问的一番话,全都抛在脑后去了,连连点头称是:“袭人在我屋里是最稳重不过,如今跟着甄姐姐,应该更能将姐姐照顾好,”
袭人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寄予宝玉能将自己要回去,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凉,脸上是不能带着,只能心里默默落泪,昔日里的种种涌上心头,自己将一番温柔倾覆,如今来看付之东流了。袭人偷眼瞧了下宝玉,,宝玉还在和贾母说话,连自己看都没看一眼。倒是正瞧见一旁坐着的英莲正瞧着自己,袭人眼神连忙闪躲。英莲道:“这边倒是没什么事,这几日我晚上梦多少眠,方才老太太心疼我给我个药方,那药要晚膳前用,劳烦姐姐帮我煎了吧。”
袭人知道这是英莲看见自己有些失意,故意找了个由头打发自己走,袭人心里倒是有股暖意,原来就觉得这香菱知冷热,如今还是如此秉性也是难得,自己现在确实也只是想一人呆会儿。袭人起身告退,宝玉此时倒又有些不舍,只是如今不能再出尔反尔。
约莫又过了十余日,史菲儿收到信,甄英莲之母封氏寻到了。听说封氏得知有了女儿的消息,喜的晕了过去,当得知此事不是虚言,封氏拉着来报信的人谢了又谢,此时正坐着马车赶往京城,估摸行程大概再有个十余日就可到达。
甄英莲听了这信,也是喜得不行,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得亲人。每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是掰着手指数日子,越数反而觉得日子越难熬了。不过毕竟十余日,怎样也是有个尽头。
这一日,史菲儿在屋里坐着,张夫人、王夫人都来请安,孙媳妇王熙凤也在一旁伺候着,迎春、探春、惜春一众姐妹都在,英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