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我失言了。”语塞少顷,他转而好声好气的与宿欢说着话,“还请你莫要怪罪,将簪子还我罢?”
就是其
他指尖一顿,没接话。
“我如何?”将手背到身后,宿欢笑吟吟的瞧他,眉梢轻挑,一派嚣张肆意,“既不温柔小意,便教清绝晓得我蛮横无理罢。”
你系个衣带,就失神了半晌?”
“宿欢!”
“不日之后,如若不成。”故作停顿后,朱清绝轻嗤一声,“那便是祸及满门了。”
可他散着发出门回府,又成何体统?
他自知是宿欢平日里轻薄无行的作态太过,一时露出小女儿姿态来,方才撩拨得他愣住。可便是因为他心知肚明,更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
朱清绝被她这般嘱咐不禁愣了一愣。垂眸整理着衣襟,他说,“我心里有数。”
而宿欢虽说是刻意戏弄他,而今却真没了兴致。她面上不显,抬手轻转发簪,用簪头自朱清绝下颏轻轻挑起,笑了一声,“呦,我这是听到朱郎君认错了?可了不得!”
朱清绝抬眸看她,“……”
眼见着她转身要走,朱清绝连忙道,“慢着!”
“……”他没理会宿欢。
“龙椅上坐着的是谁,我便忠于谁。”朱清绝的话音落下后,又想起一茬,“……你这儿我欠了人情,往后自会还上。不涉及大事的,你尽管来寻我就是了。”
“那不巧。”可宿欢偏不按常理出牌,“我可是准备拖着清绝下水蹚个一遭。”
见他不再搭话了,宿欢方才敛下说笑的心思,又转而提起旁的,“近日朝中定有动荡,你身为右丞嫡子,在朝中官职又不低,务必仔细着些。”
被她避重就轻的撩拨回来,朱清绝连耳畔都染了薄红,恼怒看她却无话反驳。
朱清绝有心辩驳,却知晓自个儿若是真讲出来,方才叫人贻笑大方。
朱清绝武艺生疏,从宿欢手里自是夺不回发簪的。
“温柔小意啊……”她轻轻眯着眸笑,那对儿含情目里眼波流转,衬得她不甚出色的面容都明媚好看许多。她眼底笑意愈甚,抬手便将他束发的簪子抽出发间,任凭那青鸦鸦的发丝散落了满背——
“啧啧啧。”她看着朱清绝三两下绾好发髻再用簪子别住,忍俊不禁,“竟不知男儿郎使起小性儿来,也是可爱的紧。”
抬手轻碰他泛着红的耳廓,宿欢忍不住笑,“以往那般言辞犀利的朱二郎君,如今怎的闭口不言?”
而宿欢此刻,正不紧不慢理着自个儿的衣裳。
“不清楚。”朱清绝也慢条斯理捋好衣衫皱褶,若非他嗓音微哑,任凭哪个也猜不出的事。他对着宿欢不愿说得太多,但也清楚自个儿非得透露出一些,便模棱两可的道,“依照现在的情形,明哲保身方为中庸之道。”
个儿,朱清绝不知怎的,羞恼间面上又是阵阵作烫。
“不日之后这便是从龙之功啊。”宿欢笑吟吟的与他打趣着,“我知晓清绝抱负远大,待到……”
见她停下后好整以暇的看着自
见他这般宿欢又笑,随即问他,“当真是不愿再受人管制了?”
“清绝唤我留步,所为何事?”笑吟吟的轻挑起眉梢瞧他,宿欢语气戏谑,“怎的我停下了,清绝却又不做声?”
若说耍起无赖来,朱清绝还真真拿她无有半点儿办法。
他一时愕然,抬手去拿宿欢手里的发簪,“你!”
抬眸看着她清秀的眉眼,朱清绝在她有所察觉、循着望来时,顿时挪开眼。他心下复杂,恼也有羞更甚,亦五味杂陈。看着窗外天色,他佯装轻讽的道,“是又如何?总不似宿女郎,竟是比风流胚子懂得还要多些。更与温柔小意半点儿不沾边。”
例如此回宿欢离京,她既要他在京中多看顾着,顺手给她递个消息——
宿欢含情目微眯。
宿欢说,“那不巧。”
宿欢啧了一声,问他,“那清绝方才,是对着何人恍神?风流胚子么?”
朱清绝抬手拿过簪子,有心想回她一句,可他随即轻哼了下,又不做声了。
“你自去辅佐你那太子殿下。”他一面拿出帕子仔细擦拭去此前留下的痕迹,一面不疾不徐的说着话,“我做我的朝廷栋梁,两不相干。”
“不好又一时疏忽,惹了宿女郎着恼。”朱清绝拂开她的素手,“好比方才那般,没得丢了我自个儿脸面,还要被人笑话几句。”
他摆明了毫无兴趣,“恕难从命。”
“你爹总不会害了你。”慢吞吞的说着话,宿欢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讲她是明目张胆的询问,“他既愿意扶持四殿下,想来也是四殿下身上有甚可取之处。你觉着呢?”
他哪里晓得宿欢以往对他那般讥嘲都无动于衷,而今竟只为“温柔小意”一词,反倒大动干戈的恼了。
想到这处,朱清绝心底也泛上些委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