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却教祝长安整个心都酸软不堪。
少年郎以往的日子过得艰辛,衣食住行都得靠自个儿,除却依仗过祝家的名声外,便半点儿不曾受过家族恩惠提携。姨娘是个性子软的,嫡兄、母亲又处处苛待,他竟许久不知被人护着是怎般滋味了。
他想着:便是宿欢是哄他的,刻意讲来撩拨他的,又或不过一时兴起说与他的,都好。
“长安?”宿欢抬眸瞧他,却见少年郎一错不错的看着自个儿。他眸色过浓,漆黑渊沉,又善于掩饰自个儿的情绪,一时间宿欢竟是辨不出他的心思。她却也不在意,只勾着唇角轻笑,指尖自他颈侧划过,轻之又轻的,捻了捻他的耳垂,霎时便让二人间更添几分暧昧缠绵。也让祝长安回了神。她眉眼间含着的不知是笑,还是含着情,半促狭半好笑的瞧着他,再问道,“长安何故不理我?”
祝长安这才挪开眸子,“……未曾。”
捏在指间的耳垂逐渐泛了红,连同他轻轻抿着的唇角,都教宿欢忍不住笑。
她轻踮脚尖,凑到少年郎耳畔问,“长安不信我?”
骤然连气息都停滞了下,祝长安心口砰砰乱撞,鸦睫也不住轻颤。他微微启唇,又再度抿住,待过半晌方才斟酌着言辞,低低说着,“……信。”
“我信的……”他愈发放缓了语气,凝眸看着宿欢,抬手轻轻触了下她眼梢,又连忙拿开。尤其与她两相对视间,祝长安更是心尖儿都发软,“你讲的……我都信……”
不过短短一句话,惹得他不禁低下头,借此遮掩满面红晕,与眸底慌乱羞涩。
宿欢:三个小情儿~
就势在他面颊上轻轻落吻,宿欢揽住他的腰稳住身子,再扶在他肩上,一下下吻着凑近他唇上。
少年郎顺从的垂首,唇瓣微启,阖着眸子任由她放肆。唇齿相依、舌尖相触,他迎合着宿欢勾缠缱绻。
半晌,她在祝长安唇角轻啄一下,再度撩得他心跳乍乱。
两人这面温存罢了,方才两相分开,理好了衣裳。
“长安何时回去?”宿欢看了看天色,与他说道,“天色不早了。”
“过会儿便该回了。”抬手将她鬓发理了理,祝长安眸底温软,“不若离京那日我来送送你罢?”
“长安也不怕旁人瞧见?好了,不差这一面。”低低笑了声,宿欢又取出锦帕与他,“将手擦擦。”
惹得他倏地耳根作烫。
默然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祝长安又低声说了句,“你……路上小心。”
…………
这面回了宿府洗沐更衣后,宿欢与苏郎君用过午膳,便要去赴另一场约。
目光淡淡掠过她颈间明艳惹眼的痕迹,苏如故佯装不觉似的为她将鬓边发丝勾到耳后,低垂着眉眼,语气如常,“天色已阴下来了,若女郎还需出门,记得带着伞。”
“嗯。”宿欢颔首应着,又抬眼看了下他愈添倦色的面容,还是多说一句,“这几日好生歇歇,莫要再思虑多想了。”
她轻笑一声,“有甚难处便与我说,免得将自个儿折腾病了,平白遭罪。”
“……嗯。”苏如故垂着的鸦睫一颤,若非宿欢不曾挪开眸子,想来也是难以察觉的。他这才扬起唇角轻轻笑了,将眸底晦涩难堪尽数敛去,凝眸看着宿欢,让那清风霁月间都含了温软,柔情潋滟,“好。”
几分真几分假,连他自个儿也不清楚了。
…………
仍旧是那个作态,宿女郎衣着得体、姿仪端雅,娉娉袅袅下了马车。
面前是个名不经传的酒肆,因着如今的时辰而无甚来客,却可见堂中整洁严谨,连桌椅上都瞧不见半点儿污浊。
踏进门槛,便闻见冷冽浓厚的酒香。
“呦,您是来打酒还是见客?”店小二当即迎上来,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宿欢,笑道,“正巧儿,店里的‘椒花雨’将将开封,寻常人还无缘尝到,您可真是赶巧了。”
“不买酒。”宿欢懒懒散散的接过话,语气轻佻,着实与她浑身清贵太过不符,“领我去二楼厢房罢,朱郎君那间。”
店小二面不改色,笑得一团和气,“您请。”
她跟在引路的店小二身后,进了某间厢房。
若说这家酒肆的大堂平平无奇,不见甚独特之处,那此间厢房便是处处雅致,布置得教人格外舒心。
容貌绝色的郎君正斜倚在圈椅上,一身胭脂色的长袍,玉带金冠,如今循声望来时,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摄人心魂。他身形修长,如今这般疏宕不拘的肆意作态愈将那肩颈、腰身显得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教宿欢眸色微深。
偏生他还不似以往那般对宿欢避如蛇蝎的模样,那对儿桃花眼微弯,连同眉梢眼角都尽是风流旖旎。分明是个气度不俗的郎君,如今朝着宿欢展颜轻笑时,竟惑人得似个妖精。藏在深山里未经情场,却生来妖冶、又不沾艳俗的花妖。
他并未起身相迎,反倒更为放肆,慵慵懒懒将身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