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镜可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清晰可辨,拿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
萧安谷细玩玉玺上螭虎的形状,笑道:“妙妙弱媛渐成长,狼豺虎豹皆来扰,只恨碧翁翁不仁,不肯送福分,无意无心,偏要让汝成短世人。”说完他兴发如狂,仰天放声大笑,笑了几声气转不过,猝然昏然倒地,不能复有意识。
曹淮安神魂丧失,捧着玉玺两脚曳曳地行去,行不过几步路,与萧安谷同然,昏然倒地,不能复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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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赤一死,天下尽欢。
曹淮安委贽称臣,把玉玺亲自交给了皇帝薛崇。薛崇皇帝悍拒不收,并自愿让位,道:“朕做了数十年的白板天子,习惯了软弱,得了玉玺也无能治九方。玉玺在卿手中,卿应当承帝位。”
曹淮安冷漠固辞,道:“臣还是喜欢在凉州的日子。”
玉玺拿在手中的那一天起,他每天都在做噩梦。
梦见萧婵倒在血泊之中,梦见萧婵被火光包围,还梦见那日萧婵怒气当头说的话。
她说:“今日终于知道曹淮安为何娶萧婵了,是为了皇位。当初问你想要姑娘还是公子,你回答了姑娘,可是怕生出公子,你就登不上皇位了?”
萧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以为他想当皇帝,所以才会让嬛娘把玉玺送到他手中。
曹淮安无奈,他不想当皇帝,他只想与她一双两好地过日子。
薛崇十四岁即位,与曹淮安相差八岁。恒帝很重用曹三飞,常召他进宫议事,有时候曹淮安也会跟着进宫。恒帝对曹淮安赞赏有加,玩笑似的道:“此跨灶之儿,河西侯定当好好培养才是,莫负了天赐之能。”
那时候薛崇想,若往后登帝位之后身旁有他辅佐,定是一桩好事。
曹淮安神情坚定,薛崇自知让位失败,他收下玉玺,把丞相印绶试探性送过去,道:“朕软弱无能,没有臣子相辅,终究有一日天下仍会大乱。不知卿可愿进宫佐朕?”
“好。”曹淮安没有拒绝,欣然受了丞相印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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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宗,皇帝拜曹淮安为丞相,与之共商国是。
萧家还是萧家,只守一个江陵城,把荆州其余郡城的兵权都交还给皇帝。
萧婵片面的把婚一绝,曹淮安与萧氏也断开了千百日的姻戚关系。
你当你的丞相,我守我的江陵,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萧安谷一再强调萧婵没有回煞,所以一定好好的活着,就是心性顽皮,喜欢与人玩扎朦,过不多时玩累了就会出现。
他还说:“小姑娘望岁能言,早慧同庚齿的姑娘,怎会被困在大火之中呢。”
萧安谷失了一臂,从不有沮丧之意。听左桓说了一些萧婵初次逃跑的事情,立刻与他成了香火兄弟,笑嘻嘻的说道:“这小子与茑茑有缘,与茑茑有缘既是与我萧安谷有缘,不如就拜为兄弟吧。”
话是笑着说的,可仔细听,说出萧婵的乳名时声音是颤涩无力的,话说完之后,眼眶里有些涩红。
萧安谷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一思萧婵才往后都在泉下的光景,他且心惋鼻酸。
有人问他何时成婚,萧安谷只是摇首一道:“唉,等茑茑回来就成婚。她脾气差,吃不到我的喜酒,会生气的。”
萧婵的真正身份没有公布于众,徐赤之死让众人都忘了谶语一事,她还是萧瑜的掌上珠,亦是曹淮安爱如珍宝的女子。
曹淮安当了丞相后,把自己占据的州郡都一一瓜分。
并州的兵权给了叔父曹楼;幽州多有边郡,边郡易生祸乱,需要杀敌斫轮老手的霍戟来守;冀州资源丰富,疆域光大,这州牧之职非忠直敢言的孟魑莫属……
总之除了凉州,北方其余州郡,在权衡利益之下都瓜分给了自己的帐前将军。
金碧辉煌的相府和江陵的渚宫一样,都被烧成了灰烬,不同的是萧婵也随着这场火变成了灰烬,连骸骨也不留全。
相府里满地的骸骨,曹淮安一眼就找到了萧婵的骸骨。
那零零落落的骸骨旁,放着一枚厌胜钱。
厌胜钱被火烧得发黑,用清水洗上一通,上面刻着的符纂能分辨一二。上面有一只兔子,还有“绸缪束薪,三星在天”八个字。
萧婵无血无肉的几块骸骨,被萧安谷卷怀带回了江陵,曹淮安碰都没有碰上。
留给曹淮安的东西作为念想的东西,有那块悄然自碎的玉佩,一件她亲劳玉手洗濯的衣裳,一封断纸余墨的绝婚书,还有一座曾经有她生活痕迹的姑臧城。
曹淮安愿意当丞相,是想借着丞相的身份随时去江陵,因为萧婵的骸骨都在这儿。
想念萧婵得紧时,他且颜甲行事,道是奉皇帝之命来巡视江陵,实则是带着餚觞到萧婵墓地待上一日一夜。
曹淮安一年来江陵巡视四回,每隔三月一回,一待就是七八日,日日都宿在墓地。萧氏父子对他待搭不理,只求他别忽然死在墓地里。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