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所呆之处不远的一处小园内,一众少年男子正聚坐谈心。忽然有人开口道:“住声,你们听……”
“这不是上次仰之随手所弹之曲么?”苏正渊侧耳细听之后,开口说道。
陆霁点了点头,苏正泽笑问:“表弟所谱之曲,赠给了何人?”
“不过是随手所弹,未成曲谱,如何赠人。”陆霁摇了摇头,这还是他游学前,苏正渊兄妹在靖国公府给他践行时,他随兴所弹。宴后不久,他就游学去了,连谱子都没记,能赠给谁啊。
呃,不会是苏容记下来了吧。难道刚刚那琵琶是苏容弹的?想不到她琵琶弹得也不错,为何总是说自己不通音律呢?真是太谦虚了。
不光他这么想,在坐的除了苏家兄弟之外,也有参加那次践行宴的,都与他想得差不多。武义公的长孙王正初笑道:“一定是七娘记了下来,想必刚刚就是七娘所奏吧。”虽然帝都双珠中苏容并不是才华闻名,但是他们这些亲近的人都知道,苏容的才华并不逊于御史大夫赵家之女。
大夏朝,小娘子们聚会之时,奏乐、赋诗、作画都是常事,玩到高兴处,还会跳齐体舞。是以,各众人都觉得刚刚的弹琵琶的,应该就是靖国公府的七娘苏容了。
别人不知道,苏正渊、苏正淞兄弟两个可是知道的,苏容的琴弹只能说是寻常,而且她并不会弹琵琶。
苏正淞摇了摇头:“七娘不会弹琵琶。”
众人:……
这回有趣了,不是七娘,那会是谁?待要细究,早有仆人过来通知,宴会要开始了。苏正淞转头招来自己的随从,低声吩咐了两句,才与众人一同往宴上行去。
苏家这次宴会并不大,请的人都是亲戚或友人。大夏朝的这种家宴,很多时候男女并不需要分得太开,基本上男女各一边,一人一案,身边都有丫鬟伺候。不过,因有女眷在,那些陪伴男客专用的ji人,便不能坐在宴上了。
最上首坐的是陆太傅,相陪的是靖国公,女眷的首坐自是陆太傅的夫人,王氏陪坐。余下的客人依次而坐,年轻的小娘子与小郎君们,都坐在后面。
场中是苏家养的家ji在跳绿腰舞,身着华丽舞衣的舞伎,舞姿轻盈柔美。不同于传统绿腰舞,只是一个人在跳。苏家的绿腰舞是群舞,一共十二个人,舞到最后,舞出了一个盛放的花朵出来。
在座皆拍掌叫好,刘子业端起酒杯,哈哈大笑,“当浮一大白,方不负此舞。”
陆霁低声问道:“这可是七娘所创?”
苏正淞笑道:“她说只看一个人跳没趣,要人多些才好看。”
陆霁闻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小娘子那边自然也有人知道此事,王箐笑道:“阿悦,这就是你上个月折腾出来的?”
苏容正挟了一块鸭舌放入嘴里,闻言放下筷子笑道:“可不是,十二个人,练足有一个月,才刚刚能看。”
刘文萱道:“也只有能你想得出来,那赵伊人再没有这巧思的。”她从来都看赵伊人不顺眼,不就是顶了个才女的名头么,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哼,她们家阿悦不知道比赵伊人强多少倍,也没见她看人都昂着头的。
苏容皱了眉,冲她摇了摇头,“赵家三娘子书画双绝,连陆少傅都称赞过的,那里是我能比的。”
王箐道:“阿悦,你就是太谦虚,你的书画也不差啊?上次你给我画的那个扇面,阳安公主见了爱得不行,直接就抢走了。后来,我听她说,连四王爷见了,都说字也好,画也好,诗更好。”
她这么一说,苏容面色更不好,“女儿家的笔墨,怎么能让外人见到。”被谁看到不好,偏偏被他看见,真是晦气。
“嗤,装什么像,你的字还少给仰之公子见了?”立时就有人拆台。
苏颜侧头看去,出声是一个极为明艳的女孩子,却偏偏穿得特别素淡,月白色的襦裙称得她的容颜越发娇艳。
她记得,这是威武侯家的三娘子。她姑姑家的大表哥,娶的就是威武侯家的大女儿,应该是这个三娘子的姐姐。不过,她娘说过,现在的威武侯夫人是继室,先头的威武侯夫人只生下一女便过世了。显然,三娘子与她表嫂非一母所生。
苏容淡淡一笑,“十一郎是我表兄,如何能算外人。”
张三娘冷笑一声:“陆霁是你家十娘的表哥,又不是你表哥。”
眼见就要掐起来,苏颜开了口,“我的表哥自然也是七姐的表哥。”
张三娘见苏颜开了口,呵呵冷笑两声,刚想说话,不想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孩柔声细语的唤她:“姐姐,别生气。”说着亲自拿起执壶,给张三娘倒了杯酒,少女水润的眸子满含歉意的对苏容、苏颜两人道:“苏家姐姐见谅,我家三姐只是太过崇拜仰之公子了。”
王书筠闻言笑道:“这上都的女儿家,有谁不仰慕陆家十一郎。”她素来冷艳的面庞,这么一笑,犹如春风过处,寒冰乍破,明艳不可方物。卧槽,我最讨厌张四娘了,比起她来,张三娘那张□□脸都要好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