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睡不着。
那厢,沈铎听着耳边嘟嘟响的电话,也不见生气,反倒是想起薛妙引撅着嘴的模样会心一笑。
苏承拎着两个酒杯晃了晃,看见沈铎像春风化雨般的冰山脸,纳罕地挑了下眉,“看来如今沈少帅也成了顾家的男人。”
沈铎不置可否,见苏承递了烟过来,只抬了下手说戒了。
苏承更觉讶异,笑道:“你这从良从得倒是彻底。”
偏沈铎还一本正经地说:“熏人。”
苏承一口烟呛在喉咙里,看着沈铎面色寻常,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好笑。苏承摇了摇头,看着指间缭绕的烟
雾,眉间若有所思,顿了一下之后把烟摁在了烟灰缸里。
“有头绪没?”苏承倒着酒,意有所指。
“除了蔺宪梁,不作他人。”
苏承还不清楚这中间的事儿,暂时不语。
“之前我借蔺家的手从平洲运输过一批军火。”
苏承恍然大悟,又啧了一声:“你绕那么远的圈子干什么,敢情是不把元清当妹夫?”
沈铎摇了摇头,“平洲事冗,如果让韩家知道他帮我运送军火,必然又生事端。”
苏承又笑:“沈少帅这就见外了,元清抽不开身这不还有我呢?怎么找上那个老狐狸了。”
苏承对沈铎的决策不禁十分纳闷。
沈铎直言道:“沈家跟苏家自来无交集,贸然接触军火,更不方便。”
且如今平洲势变,到时候是什么局面还不好说,作为执掌半壁江山的苏家来说,是敌是友还未定性。
当然,这番考虑沈铎没有言明,他知道苏承也不会全无考虑。只不过眼下闲聊,才会乱攀亲戚关系。
“韩家现在是强弩之末,想拉我来蹚浑水,趁乱抽身去建设别的防卫,不得不防。”苏承眼神幽深,对其中的门道看得颇
清楚。
沈铎这一趟北上,明面上是跟苏家理论贸然越界sao扰之事,实则还是跟苏承暗中商议对策。
韩家的把戏太明显,且不说苏承在平洲当惯了土皇帝不爱瞎折腾,就是真要动越州,也不会全无准备直愣愣就上了,那简
直就是把自己胸膛rou往刀尖子上戳,不要命了。
如今四大家相继没落,就沈家铁打一样,坐拥越、滨两洲不说,手里的兵马也是实打实的,硬刚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众人都看得到的局势,韩家好似被猪油蒙了心,在平洲折腾不过了,借着苏承的名头在越州边界耀武扬威,一副要就地开
战的架势,这才有了沈铎和苏承的这次会晤。
苏承现在觉得,韩家就是给别人递刀子的。
“韩家气数将尽,准不准备出手?”本着合作共赢的原则,苏承倒是想给沈铎分一杯羹。
只不过沈铎也有自己的原则,韩元请在平洲就不可能贸然插手,不止是因为秦芹的关系,这其间还有跟鸿门的平衡。
说起来这一层一层的关系着实令人头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按兵不动反而是最合理的。
沈铎沉yin一阵道:“赶明儿澄清一下,我随后就回越州。”
苏承听罢,知道他这是打算完全不沾手了,当下也没异议,不过还是提醒道:“韩家这主意虽然馊,不过他们既敢做,不
会想不到你的态度,必然还有后手。而且运输军火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咬着你不放,若让各界的中立派知道,少不得会倾向韩
家。”
毕竟平洲越州还是分治,没理由好端端的你跑别人地儿运输军火,那在对方看来就是种威胁。
“他们意在转移注意力,应该不会傻到跟我死磕,一来时机不对,二来他们也没Jing力。”
“过街的老鼠还能唬人一下呢,也别掉以轻心。”苏承是没少跟老韩家打过交道,知道那帮老古董难缠起来也足够叫人头
疼。
沈铎不置可否,端看脸上也是毫无担忧之意。
如苏承所言,韩家的小动作不断,不日又去挑起了无定堂跟鸿门的矛盾。
如今沈铎尚在平洲,沈督军也不在,一时乱起来还真有些群龙无首。
无定堂和鸿门向来泾渭分明,今次也不知道谁点了一把火,本来是小摩擦倒成了大事件,你犯我我犯你的没完没了。
“无定堂跟鸿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何况蒋九爷也不至于让手底下的人生事,这次是怎么回事?”
因为突发的事故,又没有沈铎坐镇,未免意外薛妙引连门都不好出。薛正扬担忧心切,从灵草堂出来后就直接来看薛妙引
了。
“你也甭管怎么回事,左右使不上劲儿,就乖乖在家里待几天,少帅回来再说。”薛正扬说罢又不放心,“要不你还是跟
我回家吧。”
“家里这么多人在,你又瞎Cao心。”薛妙引不当回事,若非沈铎打电话吩咐手底下的人,她是照出门不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