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期中考试周,不管是他还是陆见森,都累得没空搭理这些家长里短了,再加上陆父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过去。
陆见森也开始逐渐大胆起来,不再每次都跑厕所里去聊天,而他每次听陆见森和他父亲视频的时候,都会有种不和谐的感觉,不是羡慕,也不是反感,就是有些奇怪。
——他与自己父亲的关系,甚至不像一家人,身居高位的父亲似乎习惯了把所有人当作官场上的人对待,没有信任,只求利益最大化,对他的母亲也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对他更像是仇敌一般。
于是那件事也就暂时封存在了向海心里,关乎到他父亲的事,他向来不敢过于轻举妄动,生怕一招走错就全盘皆输,现阶段他只想先维持眼前生活的平衡,等自己有足够实力来保护别人了,再与父亲去抗衡。
忙完了学校里的事情,十点钟能回公寓已经是向海的极限了,还残忍地抛弃了姚承安让他自己搞完以后叫学校的夜泊车回来,开门的时候只觉得家里安静得吓人,门厅的灯没像平日里那样开着,锅灶也显然是没被用过的样子。
“团团?”
向海试探着叫了一声,没人应,他的房间里也没亮着,他疾步走进去,“啪”地一下开了灯,只见床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山包不情愿地动了动,把被子又往上遮了点,才传出沙哑的声音来:“哥,你回来了啊……”
“团团,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喉咙怎么这么哑?先起来喝点水,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向海愣是把陆见森从被窝里提了起来,对方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由着他喂水。
陆见森花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看着向海关切的眼神,瞬间觉得有些丢人,这时候不讲自己哪儿不舒服好像有点过意不去,但问题是他真的没哪不舒服的:“哥,我……”
“怎么了?”
“……我就是在床上学着学着就睡着了,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啦,这是什么学霸的死亡凝视嘛……”
陆见森一头倒进向海怀里蹭来蹭去,试图挽回着自己的形象,却不想被大手一拎,直拖进了厕所。
“哥,哥,唔唔唔……”
没顾他挣扎,脸上铺天盖地就来了一块冰凉的毛巾,冷得他一哆嗦,剩的那点瞌睡虫全跑了,又被提溜去了写字桌前,面前的笔记本手提电脑都被放好,就差给他头悬梁针椎骨了。
“虐待啊——”
“是谁昨天经济没考好闹一晚上的?”
昨天的悲伤还留在心底,陆见森也蛮不讲理地怪向海什么都听他的,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太早的他压根读不进书,说什么离考试还有四个小时,实际上也就看了凤毛麟角的那一点,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抱着向海咿咿呀呀哭诉了一晚上。
但陆见森显然不想要吸取教训,眼角还挂着打哈欠的泪,试图拿他那双大眼睛打动向海,可对方也丝毫不领情,还铁面无私地把他那几绺乱翘的刘海儿拿夹子夹好。
“哥,我保证——这次如果没考好我一定不闹。”
陆见森信誓旦旦地举着拳头宣誓,语气眼神都坚定得不得了,就差后面补一句“闹就天打雷劈”了,但其实他心里头还有点虚,一个劲安慰自己这儿的神仙估计语言也不通,国内的神仙八成也管不着。
——早知道让姚承安八折给他祈个福了,好歹现在他能偷懒得安心一点。
向海叹了口气,陆见森刚以为他要被降服了,肩膀上重重地搭上来一只手:“团团,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陆见森本打算不吃就不吃了,现在向海这么一提起来,又觉得饿了:“没吃啊,哎呀,哥,我要饿死了,我来给你做点吃的吧。”
“不用,你坐着,”向海把陆见森脱离了椅子一毫米的屁股又压了回去,“我给你做吃的,你给我把这三个作业重新过一遍,不会的标出来,我再来给你看cheatsheet要抄什么内容。”
陆见森还是心痒痒,真的不是他不想学,是他天生和读书这件事犯冲,更何况前两年的刻苦努力已经杀死他大部分能够派得上用场的脑细胞了,现在的他只想做只只要啃竹子的大熊猫,动一动就有人夸他可爱。
“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是没把任务完成,你今晚就饿着吧,”向海站起身来,视线从上至下扫了一遍,“上面下面都饿着。”
陆见森一脸悲愤地看着向海走出房间,不说也罢,一提起来,下面的感觉来得太快,他绞着腿,只觉得下面仿佛是漏了,只消他低下头去,就能闻到一股腥|臊味。
他点开了课程主页,一阵点把三份作业的PDF都开了出来,挺直背开始努力学习。
假设公司A的……
咦,怎么到房间门口了?
陆见森趴在地上,谨慎地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再轻手轻脚地关了回去,厨房虽然是开放式的,但中间有个吧台挡着,向海又正好在看手机,只要他不站起来,就不会被发现。
陆见森啊陆见森,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