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这一日下午，孟皎皎去接放学的陈桐，封奕跟她们两一起走。
电脑上弹出信息，问他视频会议什么时候重新开始，他打出个“稍等”，顿了下又删掉，重新输入：先去忙吧，晚上八点半继续。
连住哪个医院，什么病都不清楚，初初按照封奕的描述，她猜测是喝酒伤了胃。
封奕甩了甩头，脸皮厚就厚点吧，大不了多邀请陈桐去他家玩，也请她吃好吃玩好玩的。
他抿着唇，继续说：“我在上回你发烧时，住的那间病房，你要过来吗？”
后面一句话，听着很像封奕跟他要玩具时撒娇的感觉。
封奕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喝酒喝坏肚子了，他打电话告诉我的，还吐血了呢。”
小叔，外面的玩具都没有你房间里的好玩，送我一个呗。
“好。”
她再叹口气，这个电话看来是非打不可了。
如此，他的工作算是稳定了下来。
她复看向封奕：“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去医院探望过了吗？”
“嗯。”
“医院这边没你做的好吃。”
突然被夸赞厨艺好，孟皎皎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我早点过去，你是不是，只能喝粥？”
没等孟皎皎想明白封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桐拉扯着她的手，焦急地说：“妈妈，我们去看看小叔吧，他都住院了，肯定好严重。”
一句“你怕什么我单身”差点脱口而出，卡在喉咙口生生咽了回去，语气平平地答：“不会。”
“严重吗？”
那头的她简要地解释了一番，封霖理解地说了句行，又告诉她：“我也没吃。”
说完后小声吐槽：“真搞不懂，大人为什么喜欢喝酒，我爸也是。”
那边感慨完以后不再出声，也没挂电话，沉默一会儿，接着窸窸窣窣的杂音传来，接着另一个脆亮的声音响起：“小叔！我是桐桐呀，你是不是在医院里？我能来看你吗？”
她继续拉扯着孟皎皎的手撒娇：“妈妈，我们去看小叔吧，他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肯定好可怜。”
“嗯……
准确的说，是还没开始煮晚饭，好在店里有现成的粉面，自己煮来吃一碗也管饱，其次就是刚炒的一堆配料还没卖完，如今天凉了放一夜不会坏，但也不好吃，是以得卖出去个七七八八再过去探望他。
陈桐对最近一次的住院记忆犹新，那晚她发着高烧，还是封霖送她们去的医院，如今封霖病了，她也要去看他。
封霖没等到陈桐的回复，手机又转交给了孟皎皎。
孟皎皎实打实地愣怔住：“啊？”
他上前两步，牵住孟皎皎的另一只手，说道：“皎皎阿姨，我小叔他又进医院了。”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时，封霖坐在病床上正开着视频会议，身上穿着整洁的衬衫领带，身前架了个懒人桌放上电脑，视频里英俊的脸庞气色尚好，暼了眼来电人的备注，他吩咐了句会议暂停，拿过来先清了清嗓子才划向接听。
看来侄子的听力和记忆不错。
他面上无动于衷地拒绝，心口却被撞了一下。
“嗯。”
她犹豫着问：“我们过去的话…不打扰吗……”
她预估了个充足的时间：“可能要晚些，七点多八点这样，店里有客人，我们还没吃晚饭。”
来电人是孟皎皎，不太确定地说：“我听封奕讲，你病了……”
区山澜庭，跟他们住的一品雅苑就隔着一条街，步行到一小也不超过二十分钟，虽然只是个保安，公司同样给交五险一金，以后老了能拿退休金。
她闻言沉默，他刮了下鼻梁，抿唇问：“能帮我带晚餐吗？”
这样一想，他发觉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似乎是那段时间，密集地去小叔那儿蹭饭开始的。
“不严重吧，急性肠胃炎而已。”
“嗯，我想过来，你等我问下我妈妈！”
她似乎松了口气，一连感慨：“吓死我了，封奕说你吐血，我以为是胃出血呢，还好还好。”
后者摇头：“昨晚打的电话，他说让我好好上学，不用去看他。”
听得出来很着急，封霖柔声安慰她：“桐桐，我是在医院里，不过已经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他追问：“多久到？”
“那我和桐桐，晚点过来探望你。”
封霖没挂电话，也不催促，给她充分的时间去问她的妈妈。
至于吐血……
这回是来接他的司机堵在了路上，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坐一坐，封奕巴不得司机过了饭点后再来，能上陈桐家蹭顿饭吃再回去。
她叹了口气，“你先别着急，等回家我打个电话去问问。”
发送后不等对方回复，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语气很淡，也可以理解成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