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谢谢。”
她以往按时到家,入口的饭菜都是尤时易亲手做的……她还记得她饭菜的味道。
朴实又诱人的味道。
作为前妻,尤时易对她照顾到这个地步,仁至义尽。
瞿源这时候想想,自己比以往都要幸福,比只知道埋头苦干的拼搏时候幸福,比与她定情结婚还疲于奔忙的时候幸福,比之后……她浑浑噩噩这几年,更是幸福多了。
再没有什么可贪求的。瞿源捏了把女儿小圆脸蛋,提起筷子开动。
小人儿给身边两位母亲依次夹了块炒rou片。
温馨之中点缀了雀跃。瞿源心随意动夹起了糖醋小排,第一块给女儿,第二块……
瞿源的筷子停顿在小排的骨瓷瓷盘上空,迟迟没有动作。
“妈妈?”小人儿消灭掉排骨,疑惑不解歪头看母亲。
瞿源还在挣扎,她不知道,如果她给尤时易夹菜,她有没有可能接受?还是、像之前,不分场合落她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其实虚无缥缈的可以放下,但是在女儿面前,瞿源的自尊心作祟……
“我来帮妈妈。”小人儿小心翼翼夹起瞿源那筷子排骨,母女连心,默契将那块排骨递进尤时易碗里。
尤时易那时候刚巧放下了碗,她低着头,坐姿端正,手臂优雅撑在碎花桌布上,视若无睹般,夹一筷子饭粒细细咀嚼。
瞿源垂下了头,不免失望。
那天饭后瞿源承包了洗洗涮涮,她也就自然地,没错过尤时易碗里的那块Jing排骨头。
她哼着歌刷碗,开心得不得了。
……
第二天,瞿源Jing神抖擞去上班,迎着晨光一路小跑,赶到分场却被告知她被客户投诉偷了东西。她知道是谁做的手脚,申辩无能,快递公司经理不说二话“请”她离开。
当月工资全被扣了,瞿源心里又是愤懑又是无力。她太知道底层生活的不容易……甚至是,想在太阳下感受温暖都要凭人家脸色……
她忽然就自暴自弃了,沿着街边向城郊走。
尤时易在汽车站堵到了人,那时候瞿源已经上车了,甚至已经发车了,尤时易飙车在出城的高速口,拦车截人。
“你要去哪?孩子不要了?!”尤时易将瞿源从去往老家的大巴车上拉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质问她。
瞿源低着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养不起孩子。留在城里也是累赘,不如回老家种地……再说,孩子交给你我也放心……”
她的废话说没说完尤时易就不想听了,一耳光将梦里人扇醒,“你的变化真是超乎我所料。不自尊不自爱也不尊重人,现在连上进心都没……”
“你要走就走。”尤时易转身,“没了你,我们更好。”
瞿源到底没狠下心,她甚至想起了那个荒诞的梦,拿定主意留下来,重新就业。
·
夏末秋初时候,空气里染了些桂花香,轻轻柔柔的随风涤荡,像是姑娘家温柔的手抚弄过的。
盛嘉躺在藤椅上信手翻书,午后烈阳被纱帘轻柔推拒在外,伏在她身上的,暖洋洋的。
电话在这时候响起,铃声是变奏的卡农,动听悠扬的纯音乐。盛嘉身子重,她懒了听一小节音乐才下地,远远去玄关那拿起手机。
是章予霏的来电,盛嘉晚了一步没接到,回拨却是一连串忙音,无人问津。
她身子不便很少再接触电子产品,恋恋不舍放下手机,心事重重坐回去。
……
文萍开门,双手提满大包小包的rou蛋蔬果进来,一看就是从便民市场凯旋的。
“妈。”盛嘉倒没心情留意这些,赶过去急着问:“小霏给您刚打电话了么?”
章予霏到现在没回复电话,搁在往常都是没有的,盛嘉怀着孕心浮气躁,不免忧心地胡思乱想。
“打了。”文萍低头换鞋,掩饰神色不自然,“她问家里吃饭没,说要开饭了,下次再聊。”
盛嘉难免失望,部队纪律严明,章予霏一个月才能摸到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她等了一个月,连句话都没和她说上……只是失望归失望,教养维系着,盛嘉轻应了一声,接过一些重量轻的蔬菜水果,帮忙送进厨房——自打盛嘉显怀,章妈妈不许她再Cao劳,将她接回家里养着哄着,她们母女俩也刚好做个伴。
今天午饭准备了好久,盛嘉几次去厨房想帮忙都被拒之门外。厨房里爆炒的菜香直往外钻,盛嘉早早去洗手准备帮忙端菜,路过相邻的两道房门,手划过其中一间的门锁,拧开了另一间——这间房间现在是她和章予霏的,隔壁的,是从前她的阿霖的。
从前的,她的阿霖。盛嘉想到章予霖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心疼她大好年华离去了,只是这种想念在心态斗转星移之间变化着,盛嘉这时候想起章予霖,甚至有些胆怯有些心虚,她其实更怕章予霖为此难过。
甚至于,她前几夜做过一个梦,梦见阿霖和小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