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走廊里气氛趋于平和,交锋或长谈,随着尤时易起身离开而落幕。
盛嘉想游说尤时易的话,因为小坏蛋的搅扰不了了之。
章予霏缠着盛嘉上六楼,缠她到进诊室问诊的前一秒。
……
很快从诊室出来,盛嘉撇下章予霏一个人走在前面。
“嘉嘉……我不疼的。”小狼狗底气不足跟上去。她虽然说着宽慰话,自己心里也没底——刚才大夫问了她后脑受伤的前因后果,简要查看过,话不多说直接遣送她们去做头部CT检查……盛嘉一听这话,惊白了脸。
盛嘉蓦然停下,扭头对她,紧抿唇线,面带愁容,垂眸瞥见她紧张绞着T恤衣摆的手,牵起它来,“不会有事的……我们去查一查才好放心。”
“嗯。”章小狼原本也害怕,她当过两年兵,深知头部外表坚硬实质脆弱的本质,同时也知道,最不堪一击的就是后脑脑干……她安慰盛嘉只是强压着害怕,故作轻松怕心上人担心……这时候,能被盛嘉珍视,被她反过来鼓励宽慰,心里被烘得暖暖的。
被盛嘉温柔牵着穿过走廊去做检查,章予霏始终在笑,傻乎乎的模样像是牵在小朋友手里的氢气球,稍微感受到些珍爱温暖,就开心得即将膨胀升空。
不过章予霏没能成就自由心高飞,她大约是很受重视的那一只气球,被亲近她、同时她心仪的女孩子柔柔牵在手里。
但她也很喜欢。章小狼在心上人看不到的背后方向欢欣爱慕的摇着尾巴。
去而复返,转眼忘了身在何种境地的章予霏越走越欢快,表露也越来越大胆,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瞬间偷瞄,到回程时,肆无忌惮落眼在身边人侧颜上。
盛嘉被她盯得脸红,有意地左顾右盼忽略那束炽热。
章予霏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
好在是虚惊一场,盛嘉央求大夫再三确认,证明章予霏后脑无碍,长舒一口气仿佛她自己瞬间活过来。
“你看,我就说没事的吧?”章予霏也不够大夫在眼前,抓紧往盛嘉身边靠拢,牵起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
女大夫含笑看着她们,盛嘉有些抹不开面子,她想抽手,奈何热情的小狼狗把她退路都封堵住,她无可退避,由了小坏蛋。
“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和人打架,也不怕被笑话。”坐诊的女大夫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年纪约莫四十开头,适当斥责几句“冒失打架导致受伤”的章予霏,留下一大堆嘱咐,最后慎重留她住院观察。
“我不要。”章予霏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她讨厌医院,讨厌这里的一切,要不是盛嘉软硬兼施的,她才不答应来这破地方找罪受。
“我都好了。”章小狼气鼓鼓撇嘴,耷拉眉毛哀求模样对盛嘉,“我想回家。”
“听话,我们听大夫的,观察一周再回家。”盛嘉一向心软,这时候也深知不能退步。大夫说章予霏头部创伤造成轻微脑震荡,极大可能留下头晕恶心等等的后遗症,章予霏一日没痊愈她就一日不安心……回家养伤虽然是好,但是盛嘉更知道,骗章予霏来医院,一次可能成功,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章予霏拼命摇头,拒绝还没道出口,呜咽一声双手护头。
“是不是头疼了?!”盛嘉捧起她的脸,温和模样倏忽间消失不见,“你还说你好了,就这叫好了吗?”
“呜……”小狼狗垂头丧气呜咽一声,下垮的嘴角紧抿着倔强。
女大夫这时赶忙叫进来当值护士,嘱咐她为章予霏安排病床。
盛嘉动了气,忙着头疼与委屈的小狼狗没再回顶她,被她连哄带拽地,踏进了死气沉沉的病房。
“嘉嘉,我害怕。”章予霏紧攥着盛嘉的手,瞄着小护士出门去,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对她低诉:“想回家……”
章予霏嘟着嘴巴整个就是一乖巧小姑娘,惊慌与怒气被她反常的软萌可爱安抚平顺,盛嘉翘起嘴角,贴着她坐下,扭个身,以闲手食指剐蹭她脸颊,语气轻快了些,“你从前可不这样。”
小nai狗眨巴黑眼睛回望她,喏喏道:“我原来什么样?”
盛嘉被她的神情逗笑,之前或慌乱或消极尽数浅淡,握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坐,忆起小时候,“原来的章予霏不是小霸王调皮鬼吗?咱们在幼儿园的时候,你同桌张小福碰掉了你的橡皮,你就偷偷把他的橡皮切碎丢进他书包里……”盛嘉遥望墙角,忍俊不禁轻笑了下,“小调皮鬼切到手,偷藏了罪证跑来找我和阿霖哭诉……你还记得你哭的那样子吗,嗯?小花猫。”
章予霏沉默地听着,听盛嘉说起小时候自己的囧事,挠挠脸颊有些羞,再往下听,欢快的心跳被“阿霖”这个字眼梗住,心里又哀又涩的,甚至是盛嘉最后开她玩笑,打蔫的人还如原样。
喉咙噎得难受,盛嘉撇开脸,勉强撑起的笑容发苦,“你怎么越长大越胆小了呢?还当过特种兵呢……说出去就没人信。”
话题